襄王府……
知鳶和荊少群坐等了片刻,果然見到了那個少年。
白衣少年還是初見那般高貴清雅,溫潤如玉。王府裏的他沒有一絲傲氣,待人接物謙遜沉穩,毫不做作。在和荊少群寒暄了幾句之後,少年把目光投向知鳶。
荊少群剛要介紹知鳶,少年微笑著先開了口:“我們見過的。”
知鳶一陣欣喜,他還記得自己。
“請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少年問。
“在下姓雲。”
“荊兄和雲兄既然來了,就是景瑜的客人。元明,安排一下。”少年吩咐身邊的小廝。
荊少群和知鳶謝過之後,在小廝的帶領下去到了各自的客房。
景瑜果然沒有怠慢這兩個寒客,府裏下人對他們的照顧也是處處貼心。
“姓雲,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景瑜思忖著,“看來不是他。那和他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可是姓雲的不止這一戶……元明,調查一下。”景瑜吩咐了手下。
知鳶躺在王府舒適的床上,回憶著少年接待他們時的情形。
明明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年不驚喜也不厭煩,隻是波瀾不驚,溫文爾雅地笑問了幾句。知鳶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單純地就是覺得他好……
元明將知鳶來曆的調查結果回稟給景瑜,原來是個江南客商家的公子,四處遊曆,在汴無親無故,憑著才學謀略做大漢國貴族的座下賓,以實現治國抱負……
看來,無涯先生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即便是雲家在汴的舊部,也都不知道知鳶的真實身份和目的,知鳶可以說是隱藏得天衣無縫了。知鳶和荊少群在襄王府住了兩日,荊少群做了文章和景瑜探討。
知鳶不會做文,她從小受的是父親和無涯先生的調教,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不懂得那些錦繡文章。她會偷偷地想景瑜,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他們僅有的兩次見麵。
知鳶很喜歡景瑜,從元宵那晚見到景瑜,就開始喜歡他。她相信事在人為,能不能見到他,陪著他,全靠自己爭取。
無涯先生在信中告訴她,王公權貴比江湖人更精於算計,要知鳶處處提防。知鳶倒是很小心謹慎,不過她知道,她心裏的景瑜不是無涯先生所說的那種人。
此刻,景瑜剛送走長篇大論的荊少群,正在書房裏看書。
對於荊少群,景瑜當他是個普通朋友。此人心無城府單純得很,雖然有時候神神叨叨,不過景瑜覺得和他待在一起還是輕鬆的。景瑜已經做好將他長久留在府裏的打算了,反正偌大個襄王府,不缺他一口飯吃。“景瑜!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景瑜已經猜到是誰了,繼續低頭看書。
他策馬而來,在襄王府門口一躍而下。門口的守衛和府裏的下人也不攔他,紛紛向他行禮。
他一路連跑帶跳,所過之處便是一陣風。
“景瑜,你也不來迎我。”他朗聲道。
“你又不是不認識路。”景瑜還是頭也不抬。
隻見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星眉劍目已具雛形。年齡和景瑜相仿,不過動若脫兔,和景瑜倒是剛好相反。
“看!”少年從懷中摸出一塊漢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是你不是?”少年撞了撞景瑜的胳膊,調笑道。
“前幾日我剛失寶玉,你就送了塊漢玉給我。”
“我可沒說要送你,看看而已。這是我父親征西的戰利品,差點兒就隨西戎的公主嫁出去了。”少年斜臥在景瑜的書案上,嬉皮笑臉道,“不過呢,你要是喜歡,也不是不可以。過幾日我生辰,就在你府上辦了吧。”
“就算你不送我漢玉,我也會幫你。”景瑜起身離開了書房。
“謝了!中午留我用膳吧。”少年心滿意足,洋洋得意。
景瑜不知道此時皇後召他進宮所為何事,吩咐了下人隨便打點突然竄進書房的少年就走了。
這個意氣風發的大男孩兒,是景瑜最好的兄弟,定國大將軍之子蕭牧。其母是前朝公主,身份尊貴;父親為大漢國立下汗馬功勞,深得隱帝倚重;長姐嫁與隱帝的弟弟宗親王;二姐封為郡主,長兄也是朝中重將,可以說是家世顯赫。
大概是出身將門的緣故,蕭牧從小就活潑好動,舞刀弄槍。
兒時隨母親進宮,竟帶著景瑜上房揭琉璃瓦,一不留神從房頂上摔下來受了傷,卻是景瑜受了皇後的罰。
帝都貴族子弟眾多,蕭牧偏愛與景瑜玩鬧,從小纏著景瑜不放,景瑜也將其視為摯友。這次生辰,蕭牧不在家辦宴會,非要在襄王府折騰,景瑜也隻好隨他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