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番前往汶城遇刺,連凶手都追查不到。隱帝得知消息後龍顏大怒,竟有人敢對當朝太子動手,豈不是在威脅皇權?
又氣惱於太子景庭的無用,連這點小差事都辦不好,傳出去讓人笑話,遂下旨召景庭回汴。景瑜則留在汶城繼續負責河道的修築。
皇後聽說太子受傷,又惹惱了隱帝,擔心得病倒在塌。
蕭夫人擔憂皇後身體,隨進宮探望。
上一次進宮,太後惦記著蕭牧,於是蕭夫人此次進宮前先找回了沒事就喜歡在外瞎晃悠的蕭牧。
蕭牧極是不情願,他不想進宮麵對尷尬……
蕭夫人輕輕地摩挲著蕭牧的頭發,安撫著他:“太後很是疼愛你,這麼久不見,該是去請個安了。”
任憑蕭牧頑劣,在蕭夫人麵前也是溫順得像隻小狼崽,收斂了平日裏的傲氣。
進宮後,蕭夫人留在皇後寢宮,蕭牧問過安便去了太後宮中。
蕭牧的祖父是開國功臣,輔佐先帝開創後漢江山。太後對這個功臣之後,很是器重疼愛。
“蕭牧給太後請安。”
蕭牧畢恭畢敬地給太後行了個禮。
“牧兒,來,讓本宮好好瞧瞧,看瘦了沒有。”太後見到蕭牧,樂嗬嗬地,布滿皺紋的眼睛笑成一條縫。
“太後,牧兒整日在府裏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地養著,怎麼能瘦。”蕭牧滿臉賣乖討巧,俯蹲在太後坐椅前,給太後捶著腿。
“你這閑不住的性子,怕是每天都四處玩鬧,騎馬射箭的,哪能養肥了。”太後輕輕地戳了戳蕭牧的額頭,兩人倒真像是對親祖孫。
“原來是牧哥哥來了,難怪太後那麼高興。”這時,太後寢宮進來一個錦衣華服,粉雕玉砌,大約十一二歲的女孩兒,皓腕上戴著一隻雕著精美牡丹花圖案的銀環,白嫩的手裏,端著一碟糕點,看到蕭牧,笑靨如花。
蕭牧不願進宮,就是因為不想見到她……
這個華美的女孩兒是隱帝之兄,肅親王的獨女,朝顏公主。
朝顏自幼就留在太後身邊,由太後撫養長大。隱帝膝下無女,便封朝顏為公主。
兒時,蕭牧在宮裏和景瑜、景庭等皇親貴族一塊兒玩耍,有頑劣的皇子欺淩朝顏,路見不平的蕭牧就怒發衝冠,把那些皇子教訓一頓。
為此,蕭牧還挨了不少罵受了不少罰。
隱帝和皇後隻當是孩子間的玩鬧,也不追究。隻是那些普通嬪妃的皇子們,打不過蕭牧,隻能忍著他,也不敢打朝顏的主意了。
朝顏自小就對這個為了自己衝冠一怒的少年心懷愛慕。
長大後的蕭牧氣宇軒昂,英俊非凡,文武雙全,朝顏更是認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蕭牧為朝顏出氣,隻是見到皇子們欺負一個女孩兒,看不過去才出手,並無他想。
卻不曾料到,自己和朝顏,在往後的這些年歲裏,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恩怨怨……
太後留蕭牧用膳,吩咐廚子做點家常菜,要好好和這對兒孫享天倫之樂。
“牧兒,你和朝顏都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初你還是個光著腳丫在雪地裏亂跑的野小子,現在都這麼挺拔了。
你祖父還在時,你們蕭家的兄弟姐妹中,最疼愛的就是你,說你必成棟梁之才。
如今你差不多到了建功立業的年齡,即便還不能像你父兄一樣當個大將軍,征戰沙場,也可以考慮先成家了……”太後就像個慈愛的祖母,邊勸說著蕭牧,邊給他碗裏夾著菜。
“太後,好男兒當誌在四方,不拘泥兒女情長。
牧兒這些年跟著父親和哥哥,學習騎術射箭,練得一身功夫,就是為了守衛大漢,捐軀報國。成家之事,考慮甚早。”蕭牧聽出了太後的意思,推辭道。
蕭牧此間正年少,對酒當歌,輕劍快馬;醉裏論道,醒時拈花。他是天上的鷹,地上的狼,喜歡無拘無束地雲中翱翔,崖間奔跑,自由自在。而朝顏是溫室裏的玫瑰,經不起一點兒催殘。
蕭牧隻當朝顏是個兒時的玩伴,並沒有多餘的感情。他不明白為何貴族子弟那麼多,太後、皇後、就連父母,也非要把朝顏塞給自己。
朝顏的一片愛慕,蕭牧都看在眼裏。他不想耽誤兩個人的年華,對於朝顏,蕭牧總是盡可能地回避她。
朝顏卻很自信能夠如願以償地和蕭牧在一起。身在宮闈的她,心裏很清楚,憑自己的身份,日後必定能助蕭牧平步青雲,是蕭牧門當戶對最合適的人選。
“他以後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