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企業要熟悉更多的國際規則慣例
專稿
作者:張燕玲
(一)
我自己實際上就是和外貿一起成長起來的。我是1977年加入中國銀行的,那時候我們最開始做外貿,後來當了中國銀行的副行長,一直是管對外貿易的業務。2000年我加入國際商會(ICC)做銀行委員會的副主席,一直做到2012年,我退休以後還在做,國際商會又讓我當了執行董事。國際商會它的宗旨就是商業的代言人,代表商業跟WTO、UN他們去談判,因為商會是代言人,然後就是國際規則的製定,所以這麼多年我們製定了很多國際規則,很多規則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今天我不給大家講金融了,我今天隻給大家說的是你們接觸得比較少的,屬於對外法規與國際慣例這方麵的問題。
因為企業走出去能生存的保障,就是要適應這個環境,適者生存,我們最難的也是法律法規,這方麵不熟悉。我們成功的標誌就是看你能否參與製定國際規則,現在咱們中國就是賣什麼什麼便宜,買什麼什麼貴,這就說明我們不能參與到國際製定規則的遊戲當中去。國際商會這麼多年從來不在中國開會,因為它那裏有含金量的東西,就是你們越不知道越好,我在那兒就有體會,大家都好得不得了,一發言就開始博弈了。
就是說,這一百多年有很多規則,我們所說的“走出去”,隻要跨國都會追溯到一百多少年的事,那麼正兒八經有這些慣例是從國際商會成立的時候,成立是在一戰剛剛結束以後的1917年。美國有三個商人,他們覺得要國際複興,就必須進行大量的國際貿易和投資,就需要有國際規則,他們幾個人從美國出發了,出發時他們搞了一個記者招待會,說如果可能做成,就為世界做了一個重大的貢獻,他們第一站到了英國,結果英國沒人理他們;後來就跑到法國,法國當時的商務部長就特別明白,就支持他們,所以現在很多國際商會的組織都設在巴黎,法國到現在還享受這些好的待遇。第二年法國的主席、貿易部長就帶著四個歐洲的小國家到了美國,開了一個星期的會,成立了國際商會,然後就開始做國際的規則。
(二)
國際商會是一個非政府的組織,但是就是因為它製定國際規則,因為你不是商會的成員,你出來以後人家不接受,所以他們就開始要求我們加入,不加入人家不接受。貿易做了、投資做了,但是結算沒做,沒有用。我們1988年申請,到了1994年才批準,然後1995年才成立中國的國際商會,成立了以後,我是2002年進去當了副主席。到現在為止,認為它是最好合作夥伴,除了那些政府組織,最好的就是ICC(國際商會)。所以在去年的十月份我也去參加了澳大利亞那個會,在會議閉幕式的記者招待會上,澳大利亞總理反複地講ICC,由於和ICC的合作才使得我們的會議這麼成功。因為ICC這麼多年製定國際慣例,我們提出的建議,今年它全部采納了,基本沒有改變。其他寫東西的還有MF、世界銀行等等這些組織,但是這些組織也是我們這兒,因為它彙聚了全世界幾千個頂尖級的專家,因為這個國際商會有二十多個委員會,每個委員會的人都是世界頂尖級的專家,他對國際的規則特別熟悉。
我們現在能夠知道並運用這個國際遊戲規則,過去中國的金融走出去,人家不讓,像咱中國銀行沒辦法了,我們走出去最早的是1902年,但是現在都說1912年,因為過去是大清銀行發了不少債,欠了不少債,後來我們從1912年孫中山宣布成立中國銀行,然後1917年在倫敦,然後1942年的澳大利亞、馬來西亞、美國等等這些銀行都全建了,在解放之前我們已經有三十幾個,包括現在的緬甸、巴基斯坦都有咱們中國銀行的分支機構,甚至一個國家好幾個。
2008年的這一次世界金融危機真是天賜良緣,我幹銀行從來沒有想到咱們中國的銀行能在全世界前十大裏麵占有四個,而且都靠前,特別是工商銀行,現在我們叫“宇宙大行”,過去光有資產排列,現在有市值排列,都是響當當的,而且現在還低估,認為大的國企或者金融業被低估了,因為它的倍數跟西方差得太遠了,所以買股票還得買銀行的。現在它就開始做國際規則,說句難聽的話就開始治理了。在去年的會上,我一看到大而不倒的銀行就叫係統性重要的銀行,全世界有三十家,中國現在就有三家,除了建行沒進以外都是。係統銀行就是你的風險會影響到整個世界了,你對世界產生影響,這就叫“大而不倒”的銀行,金融危機對它做了一個非常嚴厲的“批評”。前兩天我寫過一篇文章,提出今年是金融改革的大年,咱們跟上了沒有?但實際上咱們沒有跟上,因為寫這方麵東西的人太少了。因為中國銀行業過去要進入歐洲是最難進了,現在歐洲讓進了,他現在就是你來可以,你要按照他規定那個資本金來計算發展業務,如果失敗也是有限責任了,你要出了問題,你們的老家要管。過去都是西方有問題才提出來,但是現在不是,明年我們也可以把我們的想法提出來讓他們同意,讓這個規則更合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