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喜,她約我出去散步。
走到A樓那塊寫著隸書的大石頭前,我看到了她,她沒有紮頭發,很自然的灑下。肩上挎著那個熟悉的紫紅色包,看到我時莞爾一笑。
靜靜地走著。
“假如有一天你在森林裏迷路了,你會怎麼辦?”很多次和她剛見麵,我們總會很默契的保持沉默,然後總會是我用一個有趣的話題來打破這種寧靜。
如果前者的沉默是充分條件,那麼後者便是必要條件。隻有充分條件的散步,會感覺像劊子手送囚犯上刑場的嚴肅。當然沒有充分條件,必要條件沒必要存在。
“我首先會試著找準方向。”她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回答了。
“怎樣找?”
“如果是白天,我會根據太陽的位置,綜合時間,來確定方向。”
“要是沒有晚上,怎麼辦?”
“晚上可以根據北極星的方向。”
“如果晚上沒有星星……”
“我會在森林裏待一晚上。天明才離開。”
“可是當你醒來發現卻是陰天,沒有太陽。”
她撓撓頭思索了一下說,“我就待在森林,等待別人來救我。”
“其實還有方法。我們可以根據樹來確定方向。”我笑了笑。
“怎麼確定?”
“我們處於北溫帶,一年之中太陽光投射給樹的南麵較多,因此一棵樹南側的葉子比北側茂密的多。我們可以根據葉子的茂密程度來識別方向。”這些知識是以前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
“原來這樣也可以。”
“可是迷路後麵臨的問題,不僅僅有方向問題。你可能還會遇到野獸,還有麵臨挨餓,受凍。”
“那麼似乎我沒有選擇了。”
“如果信賴我,可以給我打電話求助。”我用手在耳朵繞了一個圈。
“嗬嗬,我忘記我有通訊工具了。”
“不。你忘記了我。”我笑著說。
她也笑了,過了一分鍾後才對我說,“如果我真的迷路了,你回來救我嗎?”
“我會來。”
“如果麵臨野獸,麵臨饑餓,麵臨死亡,你會毫不猶豫就來嗎?”
“我想我會猶豫。”我說。
她有些失望,沒有想到我這樣回答。
“我會猶豫是帶槍還是帶刀。我會猶豫帶些什麼吃的,還會猶豫是否和你露營幾天。”我接著說。
“嗬嗬,我還以為你不會為我而來。”她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今天該往哪兒走?”
我們又走到一個岔路口。我拿出一個硬幣,讓硬幣決定方向。
拋向空中默念道,正麵向右,反麵向左,“向左走吧。”
她默許了,邊走邊將手伸進包中,最後從裏麵拿出了一團有序有組織的線狀物。
她放在我手上,我有些詫異,是一條美麗的圍巾,輕輕的卻沉澱在我的心中。我感覺到了一股暖流從我心間劃過。
“北方風大,戴著它,你才不會感覺到冷。”她說。
其實,她在我身邊我總會忘記寒冷。
“謝謝你,你會讓我整個冬天沒有寒冷。”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很甜,像冬季裏的太陽。
這時吹來了一陣風,我感覺到了冬天的氣息,她也一樣,哆嗦了一下。
“我們回去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