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說,你願意成為涇河,我是渭河。你願意等待最終有一天融合在一起,讓愛情長河流過九州,流過歲月滄桑,直到沉澱記憶的黃沙。

筱雨:我永遠都像那條向往著渭河的涇河,在你的心中是如此的渺小。而你像我一樣義無反顧流向黃河,寧肯被巨流淹沒,也要遙望著大海。然而你卻不知道,被巨流淹沒的還有我的愛情和青春。

第二天,在蘇萍的指引下,我們四人乘坐公交車來到了學校不遠的張家堡,在這裏搭上了去目的地的大客車。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一陣陣飛馳,眼前來回不斷的是一輛輛承載物品的貨車和一幢幢正在建設的高樓。

我發現我們開始遠離了西安,奔向了大秦古都鹹陽。可是據我了解,鹹陽並沒有許多保存完好的文化名勝,更沒有著名的自然景觀。不會是去漢陽陵?

客車穿過了連接西安和鹹陽的渭河大橋,在經過一個分叉口後開始右拐,駛進了一條小隧道。路也一下子變得忐忑不平,輪胎巨大的摩擦力,使得塵土飛揚。

老範和蘇萍坐在前麵的座位上,一路上談論著什麼。筱雨則依靠在我的肩上,和我一樣保持著沉默,遙望著遠處的世界。

公路的旁邊沒有樹木,是一片片長著濃密的青色小麥的莊稼地。在太陽下的微風中輕拂,舞動中它們的青春。

不時有乘客下車,走近公路旁邊的小屋。盡管沒有高樓的雄偉,卻有著獨特的愜意和溫馨。遠離了都市的喧嘩,更多了些鄉村的寧靜。

車子繼續行駛著,我看到筱雨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憂傷。

我很明白,畢業後很快就會分開。未來,明天,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這次出來遊玩,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很輕鬆的麵對一切,沒有生活的壓力,工作的煩惱,很簡單的在一起。

“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嗎?”筱雨看著我,輕輕地問。

“一定會有機會的。”我堅定的告訴她。

後來仔細的回想,這竟然是我和她最後一次出去遊玩。

她沒有說話,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不願鬆開。

看著汽車開到了一個熱鬧的小鎮,穿過擁擠的人群,停在了一個小車站裏。

蘇萍示意我們走下車。

我走近詢問她,到底要去哪兒?

她說,一定是一個風景很好,並且很安靜的地方。

很想知道到底是哪裏,可是一想到她那沒有耐心的性格,我還不敢多問。

老範從行李包中拿出四瓶水,遞給我們。

他們在前麵帶路,我和筱雨走在後麵。

從車站旁邊一個陳舊的小鐵門走出去,我們看到了一條通向鄉間的崎嶇小路。

沒走上十步,在我們麵前呈現了一片一望無垠的葡萄園。矗立的葡萄架上,纏繞著一條條粗細交錯的藤脈,上麵掛滿了沉甸甸的葡萄。

此時還沒有到完全成熟的時節,大部分還是青色的,隻有幾顆紫色的葡萄藏匿在濃鬱的綠葉中。

眼中的世界完全被綠色掩蓋。

我看到他們的眼睛裏反射著綠光,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吮吸著綠色的清香。

陶醉在迷人的景色中,我發現此刻我們似乎變成了那幾顆早熟的紫葡萄。

“你確定是這裏嗎?”此時我們站在峭壁之上,俯視著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

“確定。”蘇萍回道。

“就在這裏嗎?”筱雨也不相信。

“從那裏下去。”沒等蘇萍回答,老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用石塊砌成的小階梯。

“我還以為,讓我們不遠萬裏來看細水長流。”我開玩笑的對蘇萍說,不禁惹得大家一起笑了。

沿著階梯下去,我們踩在了鬆軟的沙土上,臨近河水的地方長了一些青青的水草。

我們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拿出行李包裏裝有的吃的和飲料。

這個場景讓我回想起了小時候春遊的事情。

那個時候,每年的春天,老師都會在一個晴朗的上午帶著幾個班的同學,在山上,或者河邊遊玩。拿著吃的,圍成圓圈一起唱歌或表演節目。

“大家來表演個節目吧!”蘇萍突然提議。

“好,讓老範唱歌。”我隨即為難老範。

“不行,我真的不會唱歌。”老範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連忙推脫。

我從來沒有聽他唱過歌,今天非得要求他唱。蘇萍和筱雨也支持我。一起盯著他。

我們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他隻好說:“那我唱兩隻老虎吧。”

“好吧!”我們一起拍手,一定要他唱一次。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一隻…”

聽著他的歌,我隻有一個感覺,兩隻老虎張開傾盆大口仿佛在逼他跳河,恐懼讓一支輕快的兒歌在他的口中變成了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