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三的上學期放假。我再次回到了西安。

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和筱雨在一起了。

擠開擁擠的人群,我在火車站,找尋筱雨的身影。可是,我望透了人群,沒有看到她。

突然,有一隻柔軟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過頭,完全驚呆了。

筱雨的頭發燙卷了,並且染成金黃色,臉上也化妝了,穿著一件很華麗的羽絨大衣。

看起來很成熟了,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她微微一笑,可是我感覺到笑容變得有些陌生。

離開車站,她把我帶到了一間很漂亮的房子裏。

她說,那是公司給她買的房子。

看著這個陌生的潔淨的房間,目視著她從我眼前走過遞來一杯開水。

我發現她真的變了很多,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帶著憂鬱的筱雨。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個想法。

也許是我太固執,所有人都會變化,我也變了,為什麼要求她不會改變?

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我們之間的談話逐漸少了。

原本以為長久的未見麵,會有千言萬語,而此時為何變得緘言?

我忽然想到一個詞:距離。

她察覺出我坐在這裏有些不自在,提議我們出去走走。

盡管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和她一起走著,我仍然會聯想到一個詞:安靜。突然有些害怕,難道我們真的都變了。

“你還愛我嗎?”她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的眼睛,眼神中帶著期待。

“愛。”我有些猶豫,但我不相信我不愛她,即使一切都變了,我愛她永遠不會變。

她伸出了手緊緊的握住了我,可是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畏懼感。

牽手的感覺仿佛讓我找回了熟悉的一切。

到西安的第二天晚上,我約了明軒、左天、榮威四個人在一家酒樓裏吃飯。

他們的變化讓我相信時間真的太快。

明軒穿著一套西裝,顯得很精神帥氣,經過兩年多的打拚,現在已經在律師事務所裏很有名氣了。

左天又換了家公司上班,做財務管理,工資還挺滿意。

榮威當然還在繼續讀研,不過同時在寫小說。最近準備再出一本小說。忘記提到他的第一部小說?遺落在工大的記憶?已經讓他賺足了稿酬,據說還可能拍成電影。

從他們口中得知,開宇回山西後,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老範在山東的一個市裏當上了一個官,蘇萍在老範回去的第二年辭去了在鹹陽的工作,也去了山東。他們已經準備明年結婚。

聽著他們的一切,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有些慚愧,真有壓力!

幾天後,我離開了西安。

離開的那天,西安下起了熟悉的大雪。

地麵的雪足足有十幾厘米厚。

雪花在寒風中,滿天飛舞。

寒冷不斷侵蝕著身體,我的呼吸變得急促。

筱雨陪我來到了車站,來來回回的人們是如此的陌生,讓我感到整個城市也是一樣的陌生,雪花的白刺痛了我的雙眼,車站也仿佛被寒冷凍僵,仿佛我麻木的身體。

我們靜靜地站在路口,沉默不言。

不知道下一次再來西安會是何時,下一次看到她,她又會變成怎樣,我又會什麼樣子。

離開,畏懼,猶豫,不舍。

時間像一朵飄落的雪花到了盡頭,我必須進站了。

我輕輕地對她說,“我離開了,珍重!”

她看著我的眼睛,四目相視,從口中突然吟出:滿城花飛雪,寂寞聽風雨。

時隔多年,她依然鍾愛她曾經的個性簽名——滿城花飛雪。

可是寂寞聽風雨,變成了今宵別夢寒。

此時正是滿城花飛雪,然而卻難擺脫今宵別夢寒的淒惋。

我沒有猶豫,徑自離去。

在人群中,我回望她的一瞬,看著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在半空中凝結成一顆珍珠。

我伸出了手,一下子抓住了它,輕輕地放在了我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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