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單位的一位外籍女士史密夫太太，每逢在大廈的公眾地方遇上我們，都會說句：「多令人羨慕的年青人啊！」
一個星期天，我們拿著一袋二袋的食物，在梯間碰上史密夫太太，這一回她說：「我丈夫在世時，也是每個周末陪我到市場買食物，恩愛的年青人，請珍惜眼前人。」
多可憐的史密夫太太，原來是個寡婦，她的話帶點酸澀，但確有道理，隻是我和邱誌驥之間存在的，隻是友情，並沒其他。
邱誌驥回答她：「多謝史密夫太太的提點，但我們隻是兄妹，當找到意中人時，我們定當珍惜。」他說得對，的而且確我跟邱誌驥就如兄妹般。
回到寓所後，平常沒到三更不回家的陳牡丹竟然在家中，我頓即納罕。
她看似剛沐浴完畢，身穿浴袍。
就算是同住一房子，白天時也難看到她的蹤影，每次見她，定必是深宵時份，而她的臉上總有不少脂粉，這天，我始發現不施脂粉的陳牡丹，多了一雙黑眼圈，臉色也比往時蒼白，但她仍然是陳牡丹，她依然美麗。
她上前打量邱誌驥一番，「這不是八優狀元？也來了紐約嗎？」
「他還跟我同校，」我把食物從紙袋內取出，「星期天也沒有約會？真是絕世奇聞。」
牡丹取起一個蘋果，在浴袍上擦擦，便大口地咬下去，「我要養精蓄銳，迎接今夜的舞會。」
「你需要做一個眼部護理。」
牡丹馬上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龐，「這小小的黑眼圈，化妝品能補救。」
邱誌驥走到我身旁，「還不趕快介紹，很尷尬。」
我反問他：「介紹什麼？她是陳牡丹，你也認識的。」
邱誌驥的反應是多麼的愕然，令我知道，他真的辨不出眼前的人便是陳牡丹。
「可否借一套首飾給我？」牡丹變了，畢業舞會時，她曾自信性感遠勝首飾，但這天，她竟向我借首飾。是她自知性感不再，還是她知道牡丹雖好，也要綠葉扶持這道理？
「要鑽石還是珍珠？」
「珍珠吧！我再回房間睡睡，八優狀元，請慢慢坐。」牡丹施施然地步回房間。
邱誌驥仍是渾身不自然，「芷鵑，倒不如到街上逛逛。」
「室外氣溫很低。」
「那我先告辭了。」
我已看出端倪，「是否有話跟我說？」
他點點頭。
走進冰冷的街道，我把雙手穿在心愛的貂皮手籠裏，感覺有點像抱著一隻小貓，非常溫暖。
「剛才的，真是陳牡丹？」
「幹什麼騙你。」
「她像一個三十歲的女人。」
「沒這樣嚴重吧！隻是小小的黑眼圈而已。」
「她是否住在你家？」
「剛才你不是已看見她嗎？」我感到邱誌驥的問題有點奇怪。
「為何要與這樣的人一起住？」
「她沒給我租金，股災後，她的父親不能再支付她在紐約的生活費，所以我收留她。」
「她就是利用你的好心腸。」
「你對她早已存有偏見，但她是我的好朋友。」
「她真不是正經女人。」
他惹我生氣了，「邱誌驥，別這樣詆毀我的朋友，她隻是不幸而非不正經。」
「芷鵑，你先冷靜地聽我分析，她已失去父親的支持，雖然住宿的費用省了，但也需生活費和學費吧！她從哪裏討？」
邱誌驥的確令我驚醒了，對！牡丹還時常攜著一袋袋的新裝回來，且件件名牌，她的錢到底從哪裏來？我從沒有考究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