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可謂是自我誕下綺彤後,最忙的日子。
每天上午轉導女兒在教育平台上課後,下午便趕至牡丹的住所,替她更換戒毒膏貼,還要開解她。
自牡丹企圖破壞我的婚事,家豪已間接地說,不希望我跟牡丹再見麵,所以,為免被家豪發現我們已恢複來往,我必須在晚上七時前,比家豪先回家。
跟牡丹每天見麵,亦令我了解到她這十多年來的經曆。
自跟我交惡後,她如常過著被男人供養的日子,就如傳言,跟富豪搭上,當有婦之夫的情人。但她的心裏,隻一直記掛著梁傲俊,肉體與金錢交換的背後,卻是一顆沉重和悲痛的心。
二○一○年,她更學懂使用毒品來麻醉自己,久而久之,毒癖漸漸加深,照顧她的男人亦因此對她生厭,相繼離她而去。
毒品價格高昂,她的儲蓄亦漸漸花光在毒品上。無止境對毒品的需求,令她的首飾、房子也變賣了,以往伴她風花說月的好姊妹見她如此落泊,更實時反臉不認人。牡丹在投借無門的情況下,為了得到毒品的供應,隻好跟毒販以身體作交易。她的一生,真可算是迂回曲折。
當一切事件進行得相當順利時,家豪已對我經常外出而生了疑心。一天,我從牡丹處回到家中時,家豪已坐在大廳中等候我。
他比平常早回家,令我感到意外,「今天的病人不多嗎?」
家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整個下午你到哪裏去?」
其實,我大可以說某某百貨公司減價,我去了搜購減價貨,但兩人相處,最重要是坦誠相對,所以我隻好把真相和盤托出。
家豪即不悅,「我不是已說過,不希望你再跟此人交往嗎?」
「我也不是跟她交往,隻是幫助她而已。」
「她隻會害你,為何你總是不聽勸告?」
「家豪,雖然她曾經出賣我們,但她現在落得如此下場,實令我慘不忍睹。」
「這是她的自作孽。」
「作為一位醫生,你也不會隻醫好人不醫壞人,醫者父母心,對著每個病人,你也會公平對待。不論他們是好是壞,隻要是患病的,你也會盡力為他們醫治。作為朋友也應一樣,不能隻是共富貴,不共患難,朋友有困難,應盡力幫助。再者,牡丹是一名吸毒者,也可算是病人吧!你不應歧視他。」
家豪稍稍細思,他被我說服了,「幫助別人是應該,但你必須保護自己,不要再無辜地被她利用,另一條件是不可帶她回來這家,也不要讓女兒跟她見麵。」
雖然家豪附帶了條件,我依然大喜,擁著他的脖子,「我已不是二十餘歲的小妹妹了,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事不應該做,我早已知道,請放心。」
牡丹的毒癖已完全戒掉,但身軀仍然瘦削得很,像一個營養不良的人,我給她服用多種維他命,希望她能早日恢複健康的身體。
與此同時,我亦開始在梁傲俊的一方做準備功夫。
我曾答應崔醫生協助傲俊恢複記憶,一有什麼消息便馬上通知他們。理所當然,我亦循此點下手,說不定,能令牡丹如願一嚐跟梁傲俊見麵的同時,也可幫助梁傲俊恢複記憶。
但怎樣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令我費煞思量。
我對梁氏夫婦說:「我已想起我們在什麼地方,什麼場合見過麵,以及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朋友。」
「繆夫人,我們願聞其詳。」崔靜雪大方得體,現今的陳牡丹實在比她遜色百倍。
「但單憑我口述,隻怕不能令梁先生勾起記憶。」
「繆夫人有何高見?」
「我已跟昔日的一位朋友聯絡,她亦願意跟梁先生見麵,協助他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