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黑木
鳳凰城守將蓋賢謨奸詐至極，竟然玩假投降。李鎮宗的長子被殺，馬三保被捉，程咬
金不得不重新考量敵人的力量。另一方麵，他下令將士們要穩住陣腳，加強防守，日夜輪
值，不得鬆懈，防備渤遼兵來偷襲。
李鎮宗則把長子的死歸罪於薛仁貴的見死不救，令張華立即將薛仁貴帶到他跟前來。
張華到夥頭營時，賽西施正在幫薛仁貴清理傷口。見到氣勢洶洶的張華，賽西施本能地將
薛仁貴擋在了身後。但薛仁貴平靜地推開她，他覺得自己清清白白，天地可鑒，如果他們真
要誣陷他，那他也不是好惹的，因此沒有什麼好怕的。在賽西施擔憂的目光中，薛仁貴跟
著張華走了出去。
薛仁貴被押進來，李鎮宗已是暴跳如雷，抽出寶劍，就要殺了薛仁貴。薛仁貴邊躲開
邊辯解：“王爺，我沒有害郡主，當時的情況太危急，如果我去救郡主，那連同郡主一起，我
們都會沒命。”
翡翠郡主的內心極度糾葛，默默垂淚。
李鎮宗哪肯罷休，非說薛仁貴勾結鳳凰城的敵將，裏應外合，才使李思恒慘死。隻有
把薛仁貴拉出去淩遲處死才解他心頭之恨。
張華等人衝上去要拿下薛仁貴，薛仁貴一使勁，把衝上來的人都彈開了，對李鎮宗說：
“王爺，你說我勾結敵將，我為何要勾結他們，你如此信口開河，汙蔑好人，算什麼監軍？你
如果是為了報殺子之仇，你現在就帶著兵馬去攻打鳳凰城，將那蓋賢謨拿下，殺了他，才是
正解！”
眾多唐軍將士拔刀向薛仁貴殺過去，薛仁貴雖極力抵擋，還是被他們擒拿下了。
李鎮宗惡狠狠地說：“把他押出去，處以極刑，再暴屍十月，直到他被蛆蟲吞噬幹淨為
止。”
薛仁貴正被張華他們拖出去，這時，賽西施率眾人衝進來，賽西施義正言辭地說：“王
爺，請你放過王禮，王禮無罪。如果他真是奸細，他為何這樣拚命帶著我們去攻打渤遼
國。”
李鎮宗蠻橫地說：“本王說他是奸細就是奸細，本王要殺一個小兵難道還需要這麼多
理由嗎？”
有理說不通，賽西施和周青他們和李鎮宗的手下們打起來，薛仁貴也趁勢掙脫開了抓
著他的士兵。在李鎮宗的軍帳內，眾人打成一片，李鎮宗連連往後退。
翡翠郡主忙跪在李鎮宗麵前，含淚說：“父王，要不是王禮，翡翠早已沒命了，他救了
我，如果您要處死他，就先處死我吧。”
李鎮宗見場麵混亂，知道這樣下去可能失控，不得不退了一步，命人把王禮關押起來，
224
不許再上戰場。
第二天，鳳凰城的城頭上掛著被砍去手腳的馬三保，馬三保已昏迷過去。
程咬金帶著殷開山、齊國遠等一批瓦崗寨老兄弟來到鳳凰城前，看到馬三保的慘狀，
悲痛地大哭。齊國遠忍無可忍，騎馬直衝鳳凰城。
齊國遠來到鳳凰城城下，大叫著：“渤遼賊將，快將我三保兄弟還給我，不然我們唐軍
現在就攻打入城，取你狗命。”
蓋賢謨認得齊國遠，鄙夷地說：“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瓦崗寨的大草包啊，聽說你手上
的那兩個大錘子是紙糊的，是真的嗎？”
齊國遠惱羞成怒，但兩隻紙糊的大錘究竟抵擋不住敵方的弓箭。齊國遠一錘子打向蓋
賢謨，蓋賢謨用單鞭擊打過去，把錘子打爛了，蓋賢謨哈哈大笑。渤遼將士把齊國遠綁了，
推進鳳凰城中去。
薛仁貴雖然死罪被免，但關在囚車中的他手腳都被銬了起來。宿敵張華本來就因為翡
翠郡主的事對薛仁貴恨之入骨，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把他往死裏整。
張華奮力地用荊棘抽打薛仁貴，直到他身上皮開肉爛，鮮血四濺，傷痕累累。喪心病
狂的張華又用辣椒水潑到薛仁貴的身上，劇烈的疼痛讓薛仁貴撕心裂肺地慘叫。
門外的翡翠郡主聽著薛仁貴慘叫，淚流滿麵地衝了進來，一把奪過張華手中的荊棘，
轉頭讓士兵去提來清水。
翡翠郡主走到薛仁貴麵前，手顫抖著，摸著薛仁貴受傷的身子，薛仁貴已是氣力用盡，
微微地睜開眼睛來。另一側，張華恨恨地看著薛仁貴。
齊國遠被抓令程咬金感到事態嚴重，他命殷開山率領兩千人馬，劉洪基率領兩千人
馬，張環率領兩千人馬，秦懷玉率領兩千人馬，輪流攻城，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殷開山開始攻城時，蓋賢謨把齊國遠從城頭放下來，並說，隻要唐軍攻城，這位瓦崗兄
弟齊國遠就沒命了。
殷開山看著齊國遠被吊在城頭，開始猶豫了。
齊國遠卻在那兒“哇哇”大叫，說別管他，隻要攻下鳳凰城，殺了蓋賢謨，就是為他報
了仇了。殷開山不得不回轉馬頭，請示程咬金。程咬金命令攻城時，不準用箭射，也不準用
火雷。
殷開山心中沒底，這樣這城還怎麼攻？果然，蓋賢謨一看唐軍的陣勢，冷笑一聲。弓
箭手們萬箭齊發，向唐軍射去，唐軍將士被射殺一大片。殷開山用盾牌和劍抵擋著射來的
箭，拚命地衝上去。蓋賢謨瞄準了殷開山，一箭射過去，箭頭射穿了盾牌，直插殷開山的胸
口，殷開山人仰馬翻，跌倒地上。
程咬金大驚，忙叫鳴金收兵，快去救殷將軍。但已經遲了，城頭上萬箭射來，殷開山瞪
大了眼睛，已被萬箭穿心。
程咬金率領的唐軍頭上都係著白布，程咬金在城前，給城頭的齊國遠和馬三保拜了三
拜，揮著斧子，大喊一聲：“攻——城——”
唐軍將士呐喊聲響起，劉洪基、秦懷玉、張環，三路人馬一同攻上去。萬箭向城頭射上
去，火雷尖叫著向敵人飛過去，衝殺聲四起。
蓋賢謨有些慌了，眼前的唐軍如瘋了一般，勢不可擋。
蓋賢謨抽出劍，砍斷了吊著齊國遠和馬三保的繩子，齊國遠他們從城頭摔下來。齊國
遠大喝一聲：“老子下輩子要做真英雄。”墜地而亡。
渤遼將士死傷慘重，但還是拚死抵抗。城下，唐軍已在攀梯，強登城牆。城門口唐軍已
225
抱著大木頭，在撞擊城門，眼見著鳳凰城的城門就要被攻破。
校尉趕回到蓋賢謨身邊，建議將軍先撤。蓋賢謨不聽，誓死要與鳳凰城共存亡。
鳳凰城終究被唐軍攻破，秦懷玉帶著將士們衝過屍橫遍地的城關，殺進城中，和渤遼
將士拚殺。
蓋賢謨騎馬舉著單鞭向秦懷玉殺過來，秦懷玉雙鐧攻向蓋賢謨，兩人大戰十多個回
合，秦懷玉漸漸不敵。蓋賢謨單鞭正要打向秦懷玉的腦袋，突然一把宣花斧擋住了蓋賢
謨，程咬金大喝一聲：“侄兒快走。賊將，還我兄弟性命來。”
蓋賢謨嚇了一跳，程咬金連連出斧，蓋賢謨抵擋不住，往後退去，程咬金一斧子砍中了
蓋賢謨的肩膀，蓋賢謨被打落下馬，轉身就逃。
程咬金追殺上去。蓋賢謨逃到巷子口，他的校尉衝過來，叫他快快逃往奉還山，自己殿
後。
校尉轉身抵擋程咬金，程咬金三板斧出手，便把校尉給砍倒在地。程咬金追擊蓋賢謨
到鳳凰山山邊，蓋賢謨逃進山林中，已無蹤影。程咬金對隨後而來的秦懷玉道：“將這座山
包圍起來，一定要把逃走的賊將抓到。”
此時的蓋賢謨已是精疲力盡，靠在一顆大樹下休息，突然軍師齊哈爾和兩個士兵上
來，聽說渤遼軍全軍覆沒，現在程咬金已坐鎮將府。
蓋賢謨咬牙切齒地說：“哼，程咬金，老子一定要報仇。”
秦懷玉和唐軍將士守在鳳凰山的山口。蓋賢謨帶著幾個手下摸過來，秦懷玉聽到動
靜，站起來，往蓋賢謨那個方向走了幾步。蓋賢謨知道被發現，舉起單鞭，大喝一聲，和秦
懷玉廝殺在一起，蓋賢謨漸漸不敵，身邊的幾個人也都被唐軍砍殺。蓋賢謨轉身逃命，秦
懷玉追上去，蓋賢謨逃得實在沒力氣了，摔在地上翻了個跟鬥。秦懷玉笑了一聲：“賊人，
你休想逃走，乖乖地投降吧。”
蓋賢謨舉起單鞭要打向自己的腦袋。突然一支箭破空而來，射中了蓋賢謨的單鞭，是
蓋賢殿帶著兵馬前來營救兄弟。
程咬金聽說有人救下了蓋賢謨，心想一定是蓋蘇文帶著渤遼兵馬到了黑木崖，蓋蘇文
是出了名的殺人魔王，看來這鳳凰城還將有一場惡戰。先下手為強，明日一早，圍攻黑木
崖。
第二天的黑木崖邊，草木兼兵，風聲鶴唳。程咬金率領的唐軍和蓋蘇文率領的渤遼軍
對陣。
蓋蘇文一看程咬金的氣勢，微微一驚，問身邊的將領：“何人出去迎戰？”
蓋賢殿一馬當先，策馬向程咬金殺過去。程咬金正要迎戰，一旁的尉遲恭阻止了程咬
金：“嗨，老程，你是一軍主帥，這廝就交給我尉遲恭來處理了。”
尉遲恭拍馬去迎戰蓋賢殿，兩人大戰二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蓋賢謨一看蓋賢殿漸
漸抵擋不住，拍馬向前。
與蓋氏兄弟同戰，尉遲恭不敵。尤俊達手持托天叉，策馬迎上去，和蓋賢謨交戰在一
起。隻幾個回合，尤俊達就被蓋賢謨擊落下馬，轉身想逃。蓋賢謨拉弓射箭，從背後一箭射
死了他。
程咬金大吃一驚，拍馬去戰蓋賢謨，蓋賢謨拚力抵擋，仍然不是程咬金的對手，掉轉馬
頭逃命，程咬金一斧子砍了過去，把蓋賢謨砍下了馬。
蓋蘇文一看大驚，拍馬上前，揮著雙刀砍向程咬金，程咬金用宣花斧擋住，隨後一招
小鬼剔牙將蓋蘇文殺開。宣花斧連連砍向蓋蘇文，蓋蘇文奮力抵擋，假裝落敗，向黑木崖方
226
向逃去。程咬金不知是計，策馬追上去。
前方已不見蓋蘇文的蹤影，整個黑木崖雲山霧海似的，十分陰森，烏鴉站在枝頭一聲厲
叫，破空而去。除此之外，整個山頭，死一般的沉寂。程咬金在山崖的巨石之間尋找，突然
一個黑影從程咬金背後閃過，程咬金一回頭，黑影又不見蹤影了，程咬金被惹火了，他跳下
馬，揮著斧子在亂石之間亂砍，砍掉了許多擋路的灌木。
黑影又閃過，程咬金衝上去砍了一斧子，卻砍在一塊岩石上，一時間火花四射。
突然，蓋蘇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揮刀殺出。
程咬金連忙抵擋，蓋蘇文和程咬金打鬥一陣，轉身又逃走，躲到巨石後麵，程咬金被蓋
蘇文搞得暈頭轉向，他在岩石中亂跳亂砍，不停叫嚷。就在程咬金東一斧子，西一斧子，完
全失去頭緒的時候，突然從他頭頂上撒下一張大網。
程咬金一看不妙，待要逃出去，已經被大網罩住。
蓋蘇文哈哈大笑著從巨石後麵出來。
程咬金怒道：“狗賊，你使用詭計，算什麼英雄好漢。”
蓋蘇文卻不以為忤，說隻要能把程咬金抓住了，誰就能打勝仗，誰就是英雄好漢，他才
不管使用什麼計謀呢。說罷，揮手令渤遼士兵將程咬金抬走。
李鎮宗一聽程咬金被抓，不僅不著急，反而暗自得意，沒有了元帥，軍中就是他一個人
說了算。聽說花大腳急著要帶兵去營救老程，他暗示張環給她一些殘兵弱將便是。
花大腳已經披上了戰袍，心急如焚，完全顧不得手下帶的是什麼樣的兵，策馬狂奔到
了黑木崖的城樓下，大叫蓋蘇文將程咬金放了，不然她就要殺進城去了。
蓋賢殿帶著兵馬出來應戰。花大腳揮著兩把殺豬刀砍向蓋賢殿，兩人大戰十個合會，
花大腳開始不敵，秦懷玉忙上前助陣。花大腳見秦懷玉在對戰蓋賢殿，轉過馬頭，喝了一
聲，往黑木崖城內奔去。
城門口的渤遼士兵連忙迎戰花大腳，花大腳用殺豬刀連連砍倒了幾個渤遼士兵，單槍
匹馬奔進城去。這時，城頭上射下來無數的箭，秦懷玉抵擋一陣，隻能無奈離去。
花大腳剛剛進城，突然間四周的渤遼兵團團圍了上來，她四下一看，鐵桶一般，隻好放
下了殺豬刀，不作抵抗，讓渤遼士兵將她帶走。
水牢中昏暗陰森，安靜得可怕，不遠處傳來程咬金淒慘的聲音：“快放我出去，放我出
去，蓋蘇文，你個老狗，不得好死，你還不如一刀子斬了我啊。”
花大腳聽到了程咬金的聲音，呼喚了一聲：“憨貨……”
程咬金在水牢中，水已經淹過他的腰，他以為聽錯了，提了提神：“大腳，是大腳，不
對，是我聽錯了吧？”
花大腳跑到了程咬金麵前，看見程咬金整個身子站在水中，眼淚頓時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