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已經是我今年第四次坐火車了。每一次的感覺都很糟。而幾乎每一次來去都是我孑然一人。
昨天下午,誌秀,趙柔和我第一次結伴而行來到火車站。誌秀和我都是輕裝上陣,除了一個隨身的小包以外,別無他物。可趙柔卻誇張地大包小包一大堆東西。讓誌秀和我幫她搬東西的時候忍不住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要把整個哈爾濱的特產都帶回家去。
雖然都是遠行,但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情。
趙柔要回家,心裏自然是充滿無限的喜悅。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久別重逢的家人,她的臉上從從學校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掛著笑容。
誌秀的心情也很愉快,其中還參雜著一些莫名的期待與興奮。也許,她在滿心期待著與草原之狼來一段不一樣的邂逅,又或者說,她期待著這次內蒙之旅能給她帶來一段不一樣的經曆。
而我呢!我搖了搖頭。這次的南方之行,可以說是去看望堂兄,也可以說是變相旅遊,但更多的,也許隻是在尋求一種逃避。至於要逃避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許是對自己現在這個身份的逃避。也許隻是想要換個環境,舒適閑散的校園生活,青春洋溢的同寢女生讓我感到壓抑。也許,我隻是單純地想要見一見多年來都未蒙麵的堂兄而已。
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似乎也難再勾起我的興趣,眼皮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重。
自從上次的臥談之後,誌秀變得比梁婷這個正牌的文藝委員還要積極。第二天一大早就聚集了我們班的幾個男生讓我們一有空就得聚在一起排練她和趙柔臨時編排的一支民族舞。
因為我們還是大一的新生,課程安排都是一樣的,因此,除了生病受傷以外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好的理由拒絕參加排練。這可苦了我和趙柔還有那幾個明顯是來湊熱鬧的男生了。我們以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舞蹈基礎,而且還要跳難度係數很大的民族舞。那情景就可想而知了。整個臨時的排練場可說是一片哀號之聲。
而最後的結果,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但又出乎意料之外。記得前天晚上,當我們好不容易把那支舞稀裏糊塗,總算是比較完整地跳完,大家好不容易舒了口氣,大感苦日子終於過去的時候。剛才被幾個由學生會成員組成的評委團留下來的梁婷走了出來。
雖然明知道我們這個由完全業餘的人員弄出來的節目完全沒有能登上迎新晚會舞台的可能。但是,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大家付出了太多的汗水,還是很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別人的認可的。因此,當梁婷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好一會兒,梁婷才很為難地看著大家。
“很對不起!學生會的人說,我們這個節目保留,但演員得換一下。隻有我留了下來。”
“沒什麼,節目留下來了就好!”
“你完全沒有必要覺得不好意思,我們沒什麼的!”
雖然心裏多少還是有一點難過,但都七嘴八舌地勸慰著梁婷,讓她不要太自責。這不禁讓我感歎,還是無邪的大學生活好。起碼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他不會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而出賣自己的靈魂。
車速慢慢地降了下來,終於到站了。
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疲憊。隨著擁擠的人流下車,出站,看著車站外的廣場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我感到一陣無力。上次來火車站接我的是堂兄的同學,這次來接我的卻換成了堂兄。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那些逝去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我拿出手機給堂兄打了個電話。鈴聲才響了一下就被接了起來。
“喂!小小,你那趟火車到站有一會兒了,我怎麼看不見你啊?你在哪兒啊?”久違了的聲音。幾年不見,從話筒那端傳出來的堂兄的聲音依然優雅,隻是多了一股成熟與穩重的味道。
“哥!”話才出口,我竟有一些哽咽。
“我在這兒呢!你在站口的哪個方向?我看不見你。”堂兄的聲音夾雜著一些著急。
“我在正門口呢!我在電話亭這邊等你。我今天穿的牛仔褲,藍色的長外套。還有,我的頭發有點長了。”深吸口氣,我往不遠處的電話亭走去。
“那好,你就站在那兒別動,我們這就過去找你。”堂兄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雖然在北方,現在已經很冷了。聽同學說,過不了多久大概就會飄雪。可現在的南方卻還隻是讓人感覺分外涼爽。我靜靜地站著,默然地看著身邊匆匆的過客。說真的,此時的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短短的幾分鍾裏,轉過無數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