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辰沒有開車,隨著丁東直奔小路而去。
離開小鎮,山嶺間便看不見半個人影,無論他們的速度多快,也不會有人在意。
兩人一前一後,疾速前行,翻山越嶺,全不在話下。
丁東一直沒有摸清燕辰的本事,趁機想要試試,特意圍著旁邊一座小山繞了個圈,如一頭獵豹般,不停加速衝刺。
燕辰卻不急不忙,總跟在他身後。
他起跑,燕辰似在漫步,他加速,燕辰還在那漫步,距離卻一點也沒拉開。
他偏不信了,悶著頭一路狂奔,如疾風閃電般,一座山頭,不過三分鍾便轉過一圈,可待他剛歇下來,後腦勺一陣涼風吹過,燕辰已經在後頭。
“山中漫步,果然神清氣爽。”燕辰跳上旁邊一塊高石,吐納呼吸,十分悠哉。
丁東不服,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為什麼無論我怎麼跑,你都能追上來?”
“難道你打算把我甩掉?”燕辰反問。
“怎會呢,我還指望兄弟你幫我娘治病呢!”丁東狂喘著粗氣,看看他,氣定神閑,反而把自己跑累了,自覺跑不贏他,遙指前方那片白樺林,“我家就在那兒啦!”
燕辰看著前方山坡,那不就是大雁山山腳麼?離礦井真的很近,隻是從山這邊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也不見有人家,他搖頭歎道:“真夠荒野。”
“還好啦,其實林子那邊有路,不過,得繞過大雁山,離鎮上有點遠。”丁東說著站起身,甩開膀子,乖乖往家的方向走去。
剛進入這片高大的白樺林,燕辰就發現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怕是早就知道他要來。
這是一個壯實的婦人,一身青色長大褂,臉比丁東的還糙,個頭也隻比他矮一點點,亂糟糟的頭發倒很有丁東的風格,灰如土、硬如刺。
“她就是你娘?”燕辰伸手一指,如一道利箭,射向婦人。
婦人連忙收起窺探的眼神,手拿一把竹掃帚,低下頭打掃起門前的落葉,沙沙亂響。
“對啊!”丁東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自己的母親,臉上無比幸福,歡天喜地跑過去,叫了聲:“娘!”
“回來啦!”丁大娘的聲音同樣粗獷,卻是人粗心細,抬頭慈愛地看著自己兒子。
丁東忙奪過她手中的掃帚,“誒,您不舒服就在家歇著,我帶來了我最好的朋友……他是給您看病的。”
“你讓他走吧,娘不想見陌生人。”丁大娘轉身就要進屋。
燕辰快步上前,將她攔住,“伯母您好,我是丁東的朋友燕辰,特來拜訪!”
“你好……很好!”丁大娘自然聽過他的大名,勉強看了他一眼,臉上表情複雜。
“我覺得您應該很想見到我才對。”燕辰說著,率先進了屋,這間泥草屋修得極為簡陋,裏麵的家什更是了了,還真像原始狩獵族一般,他隨手拎過一把竹椅,嘎吱嗄吱地坐下。
丁東見他不請自入,趕緊回頭勸母親,“娘您千萬別生氣,我這兄弟心腸很好的,就是說話稍稍霸道了點。”
“還不給客人倒茶?”丁大娘不說什麼,也進了屋。
“好嘞!”丁東見母親沒有下逐客令,心中歡喜,趕緊在家裏四處找找,開水倒是有,可茶葉不見,忙道:“我去采些新茶,讓燕兄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