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穀內,動靜頗大。青山上,白色零星正向一處聚攏,似有浩蕩。
一旁的血灰焦急不已,收起千萬灰燼獸,欲離去躲藏。倉惶之下,頭不抬,眼慌忙,竟撞陳煉一背。
尤為驚詫,急忙問道,“老大,你為何不動?”
陳煉眉宇間,頗為淡定。“逃是逃不了的,就一條路,怎麼逃?也沒必要動殺念,這裏也許比青山上更安全!”
血灰的腦子一向不怎麼靈竅,陳煉這一說,他滿腦子都是黃土與山川。
遠處幾道雲霄,漸漸狀大,空中一道驚魂入塵。著白羽青絲,背紫鴛長劍,樣貌不過四十多,但卻有百歲之度。
剛入定,身後那十多人便已緊隨其後。
“大膽狂徒,竟然敢破壞結界,犯我龍潭門,你居心何在?”
剛上來,便是毫無根據的謾罵,心道,“這節奏不對啊!”
對麵那些人,渾身帶著惡氣,並非善茬,尤其是這領頭的,更是修為甚高。倘若剛才賤鼠,沒有那番拚殺,眼下要拖一拖倒也可以。
思來想去,沒個熟人,倒也是極為難辦。
“我等是被你們的人,給帶到此地的。”陳煉隻得一五一十,如實說道。
對麵領頭的長老,聽得便知,“荒謬,此地奈我龍潭門禁地,哪有什麼人可以隨便進出?”
再看四周,火焰似海,寸草不生,早已麵目全非。當即怒意道,“且不說你那話之真假,就見亡穀現在的景致,你這居心可見一斑。”
血灰一時火氣,“老大跟他廢話個啥?不分青紅皂白,我們給他們滅了那惡龍,他們倒還怪起我們的不是來了。”
一聽惡龍被殺,在場的人,皆是大驚。那可是上古血脈,雖罔顧生靈,但卻也控製著一方水土,且惡龍困於此,也是受天道所托,要煉化其心誌。
如今惡龍都沒了,也難怪結界所破。這結界就是天道所設,用來困於惡龍的。
“爾等竟然如此荒唐,大逆不道,有違天道之意。”心聞惡龍屍體在何處,無奈血灰實在難以表達。長老亮了一眼,卻發現已是一堆骨山,凋零在不遠處。
眾人心中極為怪異,那慘狀,不是被啃食的嗎?果然是惡人,魔道。
陳煉見其眼神複雜疑慮,不停變幻,遂知前景不妙。光是想想,就已是刀光劍影。
故此,心中已有蓄勢待發之意。莫說生死,逃是必然。況且長老從出口到現在,擺明了是要至對方於死地。這等浪費口舌,其實也無非是想拖延。可有誰會來呢?
長老不等多言,既然是魔道,即便是押回也是於事無補,恐會讓龍潭門萬劫不複。因此果斷一揮,戒律院眾人劍拔弩張,絲毫沒有半分猶豫。
賤鼠因體力不知,此刻還在神識內,眼下就兩人,如臨大敵。能有多少勝算?陳煉心想,剛才都飽餐一頓,估計這會兒灰燼獸怕是沒了胃口。
秋風劍起,威勢浮於梢,兩邊已一觸即發。
忽然一柄劍嘯,從空中吼落。散發著青紅的光耀,直接揚起風沙。身後遠處,飛來一女子。
陳煉愣神,救星終於到。那眼圈似紅似黑,眉間憔悴分分,身形更是凋敗,沒了往日的絕塵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