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紀公子充分到位地向我們展示了什麼是真正的能吃。馨兒花許久才做好的食物,從端到他麵前再到消失也不過是眨眼工夫。看著一次次被裝滿又一次次變空的盤子,我和玉娘終於是被驚得目瞪口呆,節兒姐更是捂著眼睛不忍直視,一臉我不認識他的嫌棄樣。隻有馨兒這個小丫頭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個狼吞虎咽的哥哥,臉上滿滿地全是幸福的笑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公子才從一堆縱橫交錯的盤子間站起身來摸著肚子,心滿意足地說道:“馨兒,你做的糕點可真好吃。我決定,從今天起你就是本公子的專用廚娘啦!”馨兒聽到謙公子的話,愣在原地,小手捂著嘴巴說不出話,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玉娘扯著我的袖子,小聲地問我:“姐姐,這是什麼光榮的事嗎?馨兒這是,激動的哭了?”我也是一臉錯愕地搖搖頭,“是不是我們不是當事人,所以體會不到那種光榮?”玉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
節兒姐倒是直接許多,見馨兒哭了也不管緣由,就是對著紀公子怒罵道:“幹嘛呢!都把馨兒弄哭了。不就一給你做飯的,也虧你能說得那麼鄭重其事,那麼光榮!你真當除了你有誰會稀罕嗎?”紀公子剛燃起的情緒頓時就像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通透,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反駁。反倒是馨兒激動地對著節兒姐說道:“節兒姐,馨兒願意給紀哥哥做飯的!”那神情已然是節兒姐錯了?我和玉娘看著這混亂的世界,沒有半點能夠插足的地方。
節兒姐隻道是馨兒不敢得罪謙公子,安慰道:“馨兒別怕,有節兒姐給你撐腰呢!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他不敢為難你的。就算姐姐我收拾不了他,還有夫人在呢!這晉王府可輪不到他做主。”
馨兒搖搖頭:“不是的,節兒姐。馨兒是自願的,馨兒是高興才哭的。”在一旁的玉娘早就按耐不住了,一聽馨兒的話語更是滿是疑惑不解:“馨兒,這是為什麼啊?我看你對這小偷公子,都要比對我們還好了。哎呀,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可是,可是你還小啊!他到底哪裏好啊?”
紀公子卻是不樂意了:“喜歡我怎麼了?本公子好歹也是風流倜儻,人見人愛。馨兒我們別理她,喜歡本公子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隻管喜歡,我不收錢。等你能嫁人了,我就娶你。你就給我做飯,其他什麼都不要做。我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我們羨慕死她。”
玉娘也不甘示弱道:“呸呸呸,我羨慕誰也不會羨慕你。哼,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自顧自說要娶馨兒幹嘛呀!人家馨兒同意了嗎?自戀狂。”馨兒眼看兩人越扯越遠,臉上火辣辣地如同火燒,連忙上前捂住玉娘的嘴道:“玉娘姐姐,快別說了。紀哥哥你也是,你們都瞎說什麼呢!我對紀哥哥好,那是,那是我早就認識他了啊。”
玉娘聞言點點頭,一副我早知曉的模樣,“我知道你見過他啊!不就是這個小偷偷吃你做的桂花糕還把你弄哭了嗎!末了還拿你做得食物哄你,也就他做的出來這種事。該不會,該不會這樣你就喜歡上他了吧?馨兒你可不能犯傻啊!”馨兒見玉娘又要扯遠了,皺著眉頭氣道:“玉娘姐姐,你再瞎說,我可真的不理你了。”說完背過身去,氣嘟嘟地不看玉娘。
玉娘哪見過馨兒生氣的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連忙賠罪道:“好馨兒,姐姐錯了,姐姐不說了。你說,你說。可別不理姐姐。”玉娘道歉得真切,馨兒這才轉過身慢慢地說起自己第一次認識紀公子的場景。
原來馨兒和紀公子第一次見麵並不是在廚房裏,而是在馨兒剛來晉王府的時候。那時候我和玉娘還沒來晉王府。孤身一人的馨兒晚上想起了娘親,又沒人可以說話。越想越怕,隻好傷心地跑到院子裏哭。剛好有個小哥哥經過,給了馨兒一個饅頭和一個雞腿還安慰馨兒了幾句。可是因為當時天黑小哥哥又急匆匆地離開了,馨兒才沒能注意到小哥哥長什麼樣。不過卻是因為這個小哥哥的出現,讓無助的馨兒止住了淚水。
直到紀公子來廚房偷東西吃,拿馨兒做的桂花糕哄馨兒。語氣動作都與那晚的小哥哥很是相似,馨兒試探再三才確定下來眼前的紀公子便是那晚安慰自己的小哥哥。馨兒感激紀公子那晚的作為,所以才發自內心地想給紀公子做東西吃。
我們聽得滿是不可置信,節兒姐更是忍不住指著謙公子,問道:“馨兒,你確定你說的是這個壞胚?他能有這麼善良的時候?”紀公子這下卻是不幹了:“節兒,你怎麼說話呢!你可別毀壞我在馨兒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可以作證那晚就是我。我還記得那天我因為偷拿娘親誦讀的佛經解手被娘親罰一天不準吃東西,半夜才跑去廚房偷東西吃的。”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沒能在廚房找到吃的,還去偷了祠堂裏的貢品。還別說那雞的味道確實不錯,難怪那些被供奉的人都喜歡吃。嘖嘖,隻是我沒想到那個小丫鬟會是馨兒,要早知道那晚上哪還用得著啃那大硬饅頭啊!不過話說回來,本公子果然是英明神武,受老天庇佑啊,哈哈哈。”
節兒姐看著紀公子仰天大笑的樣子,一臉厭惡道:“李存紀,你走開點啦!你在我身邊,簡直連空氣都被你的臉皮擋住了。說實話,我真是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連你萬一的人都沒有!這都是什麼光彩事嗎?就說得這麼洋洋得意,你真是夠了。”紀公子卻不以為意,和馨兒聊得越發火熱。盡管大多時候馨兒隻是紅著臉低著頭,“嗯嗯”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