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的臉上現出很苦惱的神色:“你想象不到我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我曆盡千辛萬苦,隻為了解答那個謎團,但謎團本身卻已經消失了。我隻能從那些殘破的磚石上猜測它過去的規模。究竟是誰建造了這座城市?究竟是誰把穀玄的碎片改造成雲台,並且用星盤來控製它?雲州的路徑和元極道星盤的契合,僅僅隻是碰巧嗎?每次一想到這些問題,我就止不住地自卑,覺得人真的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無知,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世界的真相。”
雲滅笑笑:“我倒是覺得,並不是任何事情都一定要找到最終的答案。也許總有一天,人們的足跡會踏遍九州的每一個角落,一個完全不存在未知事物的世界,豈不是很無聊?”說完,他把茶杯一推:“小心口幹。兩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多話,倒是半點也沒變。”
“但是你變了,”辛言不懷好意地笑笑,“我真的一直都在想,你這家夥娶妻會是怎樣一種場麵?”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雲滅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局促,倒是神色自如:“我讓她做菜去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能看到了。她還一直想為了當年的事向你表達謝意呢。”
聽到“吃飯”二字,辛言的肚子咕嚕了一聲。他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訕訕地找點話題打岔:“啊,對了,前些日子,我還遇到了胡斯歸。”
雲滅眉頭一皺:“胡胖子?他又在什麼地方興風作浪了?”
“目前還沒有,但他已經有了興風作浪的充足資本,”辛言的表情與其說是憤怒與沮喪,倒不如說是感到滑稽,“這小子現在居然……居然加入了天驅,而且頗得器重!”
雲滅卻並沒有感到意外:“很符合他的作風,見縫就鑽,唯利是圖。天驅雖然屢遭絞殺,但其勢力還是比常人想象中要大,他日後如果能在天驅內部爬上高位,一定很好玩。”
“好玩?”
“我和他鬥了那麼多場,始終都沒能分出勝負來,我想他的心裏也一定很放不下。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敵人,有些敵人令你尊敬,有些令你蔑視,還有一些,你總是難免憋著一口氣想要和他較量到底。”雲滅一麵說,一麵搓著手,看來真有點興奮的意味。
辛言歎了口氣:“雲滅,你果然還是那樣的無所畏懼。我真想把你剖開研究一下,膽量和自信,這兩樣東西在你身上是不是天生的。你還真是不符合那句民諺哪。”
“什麼民諺?”雲滅莫名其妙。
辛言又壞笑起來:“你也在淮安城呆了那麼久,沒聽說過那句著名的的民諺嗎?‘男人結婚後,錢包和膽子會一塊兒變小。’
“沒聽說過,”雲滅回答得非常幹脆,“我隻知道我們羽人有另一句民諺。”
“哪一句?”
“能對付老婆的男人就能對付任何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