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情非得已。”
“好一個情非得已？！為了十五她連命都舍不得不要！”高重華滿腔怒火，他的冷靜在見到鳳翩翩一張慘白的臉躺在那時已經土崩壓解。
流光跟隨高重華身邊十幾年，他見過高重華爽朗大笑的霸道飛揚，也見過即使被敵人砍了幾刀也一聲不吭一劍刺穿對方喉嚨的凶狠決絕，但從未遇見過他暴跳如雷失去往昔的冷靜。
都道自古紅顏禍水。流光不露痕跡的看著麵色鐵青的高重華，想著這樣一個世間少有的英雄人物怎能因為一個女子而斷送。
高重華守在她身邊，神情凝重甚至偶爾露出茫然若失的惆悵。
若歡在旁邊不停的偷偷抹淚，她不敢對高重華講她的小姐這些年的委屈與隱忍之痛。
郭書瑤一夜未眠，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小玉聽到她一直翻身的聲音，便起身走過來詢問道：“小姐，何事如此煩心？”
“小玉，王爺今夜當真宿在她那？”郭書瑤不相信似的詢問。
“小姐，安歇吧。如今您身懷六甲更要安心休養。您是皇上親封的漢陽王妃，她即便再有本事左右不過一個側妃，將來封世子時，小姐腹中的孩兒可是未來小王爺，她的孩兒不過也是公子罷了，其身份地位怎能比得上您呢？”
郭書瑤低頭撫摸著隆起的腹部，溫柔一笑。
鳳翩翩醒來時，看見高重華靠著床睡著了。連睡覺都緊蹙眉，他的心裏有什麼東西一直放不下呢。
鳳翩翩情不自禁抬起手想要撫平他緊鎖的眉，手抬在半空便被一隻手上有些粗繭卻溫暖的手握住，鳳翩翩清澈見底的雙眸中倒映著他。
高重華向來淺眠，她抬手那刻自己便醒了。兩人誰也不先出聲便這麼靜靜的四目相對。
良久，高重華才放下一直握住她柔弱白皙的手將它放在錦被裏，柔聲道：“天色還早多睡會兒。”
鳳翩翩眼底泛起迷霧，這個男人她自小心生愛慕，哪怕嫁與他後，他從未正眼看過她；哪怕他是她父親的監斬官，她都沒辦法真正恨他，她的心卻依舊為他的一個溫柔舉動而繼續淪陷。
高重華不敢直視她眼底濃濃的情意，手輕輕的捂住她明亮的雙眼，喃喃道：“翩翩，莫以這般眼神看我。”
鳳翩翩雙手覆在他的手上，輕輕道：“重華哥哥，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
高重華幾欲泫然淚下。這聲恍若隔世般的“重華哥哥”讓他一直裝作不在乎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他俯下身嘴唇顫抖的在她蒼白的唇上輕輕摩挲。
“對不起，翩翩！”
掌心有她溫熱的液體不停的溢出，高重華慢慢挪開他的手，隻見她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她的眼裏承載著她的至深之情，她的綿綿相思，高重華動情的用力抱住鳳翩翩。
鳳翩翩靠著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絲極淡極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