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的精辟分析和論述,我和阿黃被轟了出來。 我極其沮喪的在夜幕中徜徉,阿黃不遠不近的跟在我的後麵。 “你究竟是弱智還是有意出我的醜?關鍵時刻竟然默不作聲,”我越說越氣,低下頭來惡狠狠的叫道,“你還想不想見阿美啦?” 阿黃走到我的前麵站住,鄭重地說道:“你想我有那麼傻嗎?捉住罪犯這樣的功勞豈能便宜那些警察?我是想讓你獨占鼇頭,威震三秦。從剛才你那精辟絕倫的推理中,我就看出來你的素質和潛力,你具有如此明察秋毫的頭腦再加上我即將傳你的不世神功,你很快就會成為中國的福爾摩斯。” “你說的是真的?”這番話聽得我很受用。 “老夫從不打誑語。” “好,我相信你,下一步我們做什麼?”我重拾信心。 阿黃上上下下打量著我…… “你幹什麼?”我迷惑不解的問道。 “我在考究你的體力,今晚會有一番格鬥。”阿黃說。 “你是說今晚我們要抓變態佬麼?”我的腎上腺素開始緩慢升高。 “正是,放心吧,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較量,小變態佬與大偵探之間的對決。順便問一聲,你還有錢嗎?”阿黃說道。 “幹嘛?”我警惕起來。 “大戰之前,你就不想搓一頓麼?”阿黃口水似乎在滴著。 “我哪兒還有錢?”我斷然拒絕。 “好吧,今天我請客,跟我來。”阿黃歎了口氣,前麵領路。 渭陽東路大眾影院旁邊有一家高級酒樓,兩名站在大門口身著旗袍的知客小姐漂亮而有禮貌,阿黃帶著我筆直的走了過去,然後繞到了酒樓的背後。 原來再豪華的酒樓陰暗處也是髒兮兮的,一桶桶的殘羹剩肴,一團團的綠頭蒼蠅“嗡嗡”盤旋,幾隻野狗在翻箱倒櫃的覓食。 “你請客就是要我吃這些東西?”我惱怒起來。 阿黃“嘿嘿”一笑,道:“別急嘛,你就到那邊台階上落座吧。” 我盯著阿黃走到那群野狗之間竊竊耳語,那些野狗一個個溜進了酒樓後門。阿黃走過來蹲在台階上,咂著口水。 不一會兒,野狗們口中叼著大塊的熟肉、香腸,還有一隻烤羊腿陸續而至,最後的那隻花色的母狗拖著一隻塑料袋,裏麵裝滿了饃。 我大喜,迫不及待的搶過那隻羊腿啃了起來,味道好極了,野狗們也興高采烈的聚起餐來,氣氛融融。“別吃了,時間到了。”阿黃吐出方才我吃剩下的那隻羊腿骨說道。 我努力咽下一塊羊肉夾饃,抹了下油嘴:“吃飽了再去嘛。” “變態佬已經到了。”阿黃站起身來。 “在哪兒?”我立刻緊張起來,四下裏張望。 “跟我來。”阿黃走在前麵,繞到酒樓前麵。 霓虹燈下,亮男俊女,花枝招展,人們滿意的噴著飽嗝,剔著牙齒,拎著打包的剩肴。酒氣、煙氣與香水氣味交織在一起,身著製服的保安殷勤的替他們拉開車門,好一幅太平盛世景象。 “就是她,那個身穿灰色西裝,頭戴帽子的……”阿黃悄悄說道。 我順著阿黃的目光方向望過去,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舉止優雅的男士,皮膚光滑細膩,年紀不到30歲,正在與一小姐搭訕。 嗬嗬,變態佬原來是一個奶油小生啊,凡是奶油小生都是紙老虎,這是顛仆不破的真理,我拿下他應該是不費氣力的。 “阿黃,準確嗎?我的身家前途,還有婚姻,可都寄托在你身上啦。”我一邊摩拳擦掌,同時不放心的問道。 “就是她,為了你的前途,為了阿美,大偵探衝上去捉住她!”阿黃聲嘶力竭的喊著。 我血氣灌頂,渾身燥熱,大吼一聲,一溜煙兒的衝將出去。 就在那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我已經將他撲倒在地,並重重的將其壓在了身下。 附近所有的人們對這一突如其來變故都目瞪口呆。 “哈哈,變態佬,想不到竟然會栽在我的手上吧?”我簡直亢奮之極。咦,好像哪裏有點不對?變態佬的身子軟綿綿的,仿佛柔弱無骨,並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脂粉氣。 “你、你耍流氓!”身下發出的竟然是女人聲音。 低頭定睛細看,那人摔脫了帽子,露出來幾絲秀發,兩腮嬌羞,吐氣如蘭。 我手足無措的慢慢抬起身,周圍的保安及人們慢慢的向我圍攏而來,完了,這下可栽到家了,阿黃啊,什麼狗屁屍犬。 我扭頭找去,發現阿黃和幾隻野狗正在被幾名保安手持警棍向遠處驅趕著,不知是什麼人打了110,遠處傳來呼嘯而來的警笛聲。 “袁立,快跑!”耳邊是阿黃氣喘籲籲的聲音。 我縱身而起,撒腿就跑,哼,好漢不吃眼前虧,知時務者為偵探,來日方長。 為防止警車追趕,我一頭鑽進了小巷子。身後傳來一個契而不舍緊隨著的腳步聲,轉過了幾條巷子,警笛與人們的吵雜聲已然不聞。 我停下了腳步,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站住了。 我壓製住緊張的心情,慢慢轉過身來…… 麵前的女人滿頭秀發,兩腮紅潤,嬌喘連連,灰色西裝敞開著,露出裏麵淡綠色t恤衫,豐滿的胸部一起一伏,正在笑盈盈的望著我。 “蕭玲!”我呆怔住了。 她仍舊滿眼含笑的望著我。 “怎麼是你?”我緩過神兒來,忙不迭的問道。 她依舊不作聲。 “對不起,蕭玲,都怪我輕信了阿黃,誤認為你就是那個變態佬,結果差點弄傷了你,我真是個笨蛋,以後我再也不相信它了。”我慚愧萬分。 可能是刺激過度,她的目光有些迷離,身子一晃竟倒向我的懷裏,我下意識的舒展開雙臂,挺著胸膛迎上前,摟住了她。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與女人貼得如此之近,尤其還是心中的偶像,我的感官全部調動起來了,觸覺之處感到香軟無比,鼻中吸進的是幽蘭之氣,心中熱血直往上湧,腦中一片迷茫。 “快鬆手!她是變態佬!”耳邊傳來阿黃急切的叫喊聲。 去你的吧,我才不再相信了呢,古人說什麼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此刻正體驗著如此美妙的感覺,我才不會鬆手呢。 小腹像燃燒著一團火,燥熱無比,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此時一絲細細的涼氣擠了進去,一種麻麻的刺痛感由皮下釋放出來,小腹滲出一股液體,粘糊糊的,我伸手摸了下抽出一看,掌心殷紅一片,那是鮮血。 我此刻終於明白了,我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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