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為什麼不給阿錦紮針啊,隻要紮了針,她一定可以記起以前的事情的。”辛子站在葉秋麵前,像是命令又像是懇求,很急切的樣子。
阿錦轉過身來,看著辛子的目光帶著迷惘,她不知道為什麼辛子突然就要幫她說話了,他不是摔碎了瓷碗,再也不理自己了嗎。然後她又笑了出來,像一朵向日葵迎著風看到了天空的太陽。
“辛子,”阿錦輕輕動了動嘴唇,一隻腳停在樓外,一隻腳踏在聽雨樓地板上,抱著胡琴的手微微的抖動,“這幾天我老是做噩夢,像是有什麼人在盯著我,晚上我可以抱著你睡覺嗎?抱著你我就不害怕了。”
“你以為針是隨便可以紮的嗎?”葉秋冷冷的看著辛子,看著這個有點嬰兒肥的小男孩,小男孩也熱切的看著他,“不是!”葉秋聲音很冰冷,紮針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玩具,想紮就能紮的,那是會弄出人命的啊。
“不是!”他又沉沉的說了一遍,像是一隻潛伏的豹子,把麵前的小男孩嚇了一跳,小男孩不由往後退了兩步,碰到了阿三伸著的腳,打了個踉蹌。
阿錦趕緊搶到辛子身邊,不過她沒有抓住辛子的胳膊,在她的手剛要碰到辛子的時候,辛子已經站穩了,低著頭沒有看她。
“你的腳這樣伸出來容易絆倒別人,”阿錦點了點阿三的肩膀,不再像之前那麼有禮貌,“你還是坐好吧!”
“喔。”阿三愣了一瞬,然後才把腳慢慢收回來,不經意間,他又揉了揉肩膀,伸了個懶腰。
這時候辛子小聲的說了句,“她是病人啊,你會醫術,不就應該是治病救人的嗎?”
葉秋一下子跳了起來,對於他來說,一切關於人命的東西都是重要的,“她是記憶有問題,是這裏!”葉秋點著自己的腦袋,“在這裏紮針,一個不好,是會死人的!”
“對對對,”掌櫃的忽然跑了過來,“葉公子說的極是,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弄出人命了。”
“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辛子抬頭盯著葉秋,又扭頭看著所有人,小的手攥緊成拳頭,葉秋看到了辛子頭頂後麵的那圈紅日,在他小小的眼睛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爆發,“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辛子壓低了聲音。
“一個人晚上睡著了會哭,吃飯的時候會哭,拉胡琴唱歌的時候會哭。那麼傷心的一個人,就是想記住一些東西,讓她記住又怎麼了啊!你們不知道,一個老是哭的人心裏一定總是很傷心的嘛。”
葉秋微微有些詫異,這個小屁孩說出來的話還挺讓人意外的嘛,他氣定神閑的重新坐好,端坐得筆直,昂首看著辛子,“來,坐下來慢慢說,別激動,要不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吧。我聽你的聲音像是有點沙啞,你剛才說話太大聲了,你又還小,嗓子還沒完全發育,又是大吼什麼的,反正我會盡力的了。”
“掌櫃的,泡杯茶來咯。”葉秋朝櫃台喊道。
“好嘞!”
“辛子……”阿錦在背後小聲說。
辛子像是沒有聽到,“可是你連給她把脈都沒有,你怎麼知道她得了什麼病!要是隻是她記性不好呢,讓她吃點補腦的東西啊,別總是說會盡力,你明明什麼都沒幹!”
葉秋愣了一瞬,抓了抓頭,嘿嘿的笑了兩聲,“別生氣,你這傻孩子,我都是你師傅了,你就應該相信我嘛。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幫她找到那件最重要的事情的,她就一定不會再傷心了。”
“再說了望聞問切,切脈是最後一個,前麵的我都做了,你看她臉色雖然不是很紅潤吧,可也不算是生病的樣子啊。皮膚蒼白是因為她總是不運動大部分時間躲在家裏,不出去曬曬太陽,氣血流動的緩慢,但是她會彈胡琴還會唱歌,心理的壓力可以有效的宣泄。你看她頭發很有光澤吧,烏黑烏黑的,胃口和其他女的差不多,食物是身體需要的,她大腿沒有瘦到皮包骨吧。說白了她身體是沒什麼病,她記不住事情忘性大,根本就是因為她曾經受了什麼刺激。”葉秋點了點頭,“很大的刺激。”
“辛子……”阿錦輕輕扯了扯辛子的衣袖。
“狡辯,都是狡辯,你騙人!”辛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秋,“你就是沒有辦法,才說這麼多的,你就是隨便讓她吃點什麼,給她多一點信心都是好的啊,她跟本就記不住你說的話,你的承諾她明天就會忘記,根本沒有一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