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霸天有著規律的飲食作息,在太陽未落山之前他已經吃了三大碗米飯兩條脆生的鯉魚。王大廚做的飯菜很合他的胃口,不鹹不淡。在王大廚之前他換過很多廚師,並不是那些廚師做飯不好吃,僅僅是那些人不懂得養生。
他看過很多醫書,無論是早已失傳的還是被人藏在家裏的。
每本醫書裏都會提及,規律的作息均衡的飲食能夠改善人的身體狀況,有利於長壽。
他對於長壽這個東西沒多大概念,不過長壽就表示能夠活得更久——很長很長的壽命,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他對生命的要求並不高,一輩子匆匆而過百八十年,也不用太長。
酸甜苦辣鹹、愛恨情憐厭,不一定這些別人嘴裏的各種情感他都要經曆,最開始他也隻是想要平平淡淡。
他想著學了一身武藝就去給人保鏢、當護衛或者守門,至於幹什麼活都不重要,他很能夠吃苦耐勞,吃的也不多,每頓隻要兩大碗米飯,不用魚和肉,拌點鹹菜就行。
生命的有趣就在於生活的無數個可能。
他遇到了陳佳怡,遇到了很多很多人,有些從他身邊匆匆而過,有些匆匆而過的同時又留下了足跡。他看到很多足跡,環顧四周無數密密麻麻的腳印把他圍在中央。
每天吃了晚飯他都會寫幾個字,一筆一畫的寫。他的字很工整,也很好看,像是石匠精心雕琢出來的。或許很多人都不會想到,像他這樣一個粗人,也會寫一手漂亮的字。
龍霸天幽幽的歎了口氣,筆鋒在宣紙上急驟上提,最後一筆如劍也如刀,就如他眼裏一刹那間爆發的精光——鋒芒畢露。
門外的人在那裏站了很久,從龍霸天提筆的時候他就突然出現了,像一道雷,從天而落,卻沒有雷聲那樣震耳的響動。
時超洋似乎聽到了龍霸天收筆的聲音,他把慢慢手放在門上,輕輕地推了推,門的另一邊釘著木栓,這時候木栓無聲的裂開。隨著他漸漸推門,木栓的碎片也一點點的掉落在地,直到書房這扇楠木做的大門完全打開,地上掉滿了石榴木木渣,他大步踏了進去,卷起地上的木渣。
龍霸天把狼毫在筆洗裏慢慢攪拌著,在時超洋剛出現時他就知道了。或許是人到中年,不再有年輕時那種強烈的好奇心了,他的筆不徐不疾。即便是看到那人打開了門,帶著一股風,吹著他身後的書架微微的響著,他也依然沒有感到驚訝。
他把筆洗裏的水倒進木桶裏,再把狼毫擱掛在筆架上,抬著眼微微笑看著來人。
像是多年不見,又像是最好不見,更像是永遠不想見。
……
阿三又給葉秋開了間房,就在小女孩的隔壁,他點燃房間裏的蠟燭,小女孩拉著他的手臂,“叔叔,給多拿幾根蠟燭吧,你找葉秋要錢就是了。”
於是他又跑到庫房拿了三根大紅燭,橫放在小女孩的桌上。
“你說蠟燭燒完之後會怎麼樣呢?”阿三聽到小女孩的聲音,身子一歪,差點撞在門上。他女兒也經常問些奇怪的問題,那些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比如老鼠為什麼會遊泳啊。他就撓著頭說,“你娘知道,去問你娘吧。”
阿三小心的剪掉劈啪響著的燭花,房間裏的光一下子暗了不少,他的另一邊臉一明一暗的跳著,“問少俠吧,他知道得多一點。”阿三笑著退了出去,關上門。
“喂!葉秋。”女孩看著跳著的火苗,大眼睛一閃一閃,鼻尖抖動一下,顏一一打了個噴嚏。
“幹什麼?”葉秋從門縫裏探出頭,“你不會感冒了吧?”葉秋一下鑽了進來,站在顏一一半丈開外,一隻手抵著下巴,“我還以為你著涼感冒了呢。”
“你這麼希望我感冒咳嗽發燒啊。”顏一一轉過身,麵朝葉秋,盯著他。
“沒有!”葉秋急忙擺手,“你感冒咳嗽發燒,我也不好受,我還得給你端茶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