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農(1 / 1)

辛子緊跟在葉秋身後,微微的掂著腳尖,如同一隻警惕的小貓。他也看到了竹席上那個年輕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嘴角的血慢慢的流淌,一點一點的從嘴角冒出,在陽光下像一顆美麗的……珍珠,可是為什麼會想到珍珠呢,他甩了甩頭,轉而看著前麵葉秋的腳踝,緊緊跟在後麵。

王大夫走在竹席的另一邊,半眯著眼睛,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有意無意的瞟著旁邊不遠處的葉秋,像是在微微地笑著。

對於他來說這個年輕人的死活並不是很重要,他行醫治病五十多年,從小跟著師傅上山采藥再慢慢的給人抓藥然後給人診脈看病,一點點的積累,最後成為人盡皆知的大夫。

他看過無數人因為疾病或者傷痛而痛苦的死掉,天底下時時刻刻有那麼多人死掉,即便再多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他看中的是葉秋的針灸和推拿。這個少年背著劍,並不是那種江湖俠客。

他給很多達官貴人看過病,也有很多江湖裏的人找他看病。貴人的府裏養了很多甲士,穿著豔麗明晃能夠作為鏡子的鎧甲,拿著逼人的刀劍,刀劍都是製式的,都是用精鋼打造,拔出來的時候像是能夠切開石頭。

昨天下午他在聽雨樓的站了很久,大半的時間是看少年的醫術、他的脈術、推拿術,剩下的時間一半在看那些病人的反應,他們的臉色,行動,呼吸的頻率。然後他知道了這個少年確實醫術很高明,在一些方麵比他這個老中醫更厲害。

剩下的一小半時間他在看那把劍,看不見劍身,劍在少年背後隨著少年的動作而擺動,但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聽到半點劍身摩擦劍鞘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他誤以為這把劍是鑲嵌在劍鞘上的。

他有一個鐵匠朋友,很難想象像他這樣勢力的人也會有鐵匠這樣的——朋友。有時候睡覺前也會問自己,為什麼會和鐵匠做朋友呢,直到他迷迷糊糊的睡覺了,依然沒有想出答案。

鐵匠說,任何一把劍動的時候都會和劍身觸碰的,這是因為劍身劍鞘相接的地方隻有劍格,劍格相當於一個支點,在它的兩端是劍鞘和劍刃,劍刃那麼重,所以劍刃總是壓著劍鞘的一側,會因為拿劍人的走動而在裏麵晃動。

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拿劍的人在劍鞘裏灌了棕櫚油,另一種是拿劍的人總是用氣勁包裹著劍刃。

身後是他的弟子,對於這個弟子,王大夫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一個嫩頭青一樣的人,更像是個書呆子,總是把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掛在嘴邊,整天以為自己的天神派來的。如果不是態度也算端正對他這個老師也孝順,他早就把這種人踢開了。以為自己是什麼,神農嗎?

蘇裏抱著木箱跑到王大夫身後,他的神情很不自然,他根本不相信葉秋有能力把人肚子刨開在縫起來。

“師傅,你為什麼不肯再試試呢?”他的聲音很低,嘴湊近了老者的耳朵。

“閉嘴,”王大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以葉少俠的醫術我相信一定能治好趙公子。”

“他這麼年輕,萬一……”年輕的蘇裏沒有再說話,他看到了自己師傅的眼神,極其的不耐煩。他發怒的時候經常著看一個東西,然後會猛地把那個東西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