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位是封家的小少爺嗎?”走進房間後中年女人還透過窗簾的縫隙看了眼封鄴,對方一個人在下麵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許湛光著腳丫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眨巴著看著中年女人有點無所事事的樣子。
這副又軟又糯的樣子隻把人心頭看得一軟。
原本想讓許湛離封鄴遠一點的話也沒有說出口,指著書桌上早就端過來熱好的牛奶讓對方趕緊喝下去,又指了指電話說了句下午少爺打電話過來就下樓去了。
許湛慢悠悠走到電話邊,手指靈活地按下了一串號碼。
電話那端傳來嘟嘟的聲音。
等待接通的時間裏溫熱的牛奶被端在了手上,許湛輕輕抿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喂?”
溫潤繾綣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許湛的心情顯得大好。
“你下午打電話過來了?”清脆嬌嫩的聲音帶著上揚的語氣,電話放在耳邊,手裏的牛奶已經被放回原處。
“嗯。”
“想我了嗎?”
少女恬不知恥的詢問對方,大洋彼岸電話的另一端男子麵頰微微發燙,卻依舊氣息不改的回答對方,“嗯。”
許湛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一些。
夕陽西沉,兩個人聊了十分鍾後就掛斷了電話。
夜在光隱退後慢慢鋪展開柔嫩的腰肢。
為什麼夢裏總是重複以往發生的情節,隻要置身於此,埋在心底裏的恐懼又會從角落裏紛紛冒出頭。
許湛覺得自己的眼睛越來越壞了,她最近都已經看不清夢裏那些人的臉了。
手心傳來濕熱的溫度。
她被人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牽著一直走。
迷糊中她隻能看見牽著自己的那人有一頭烏黑的短發。
連聲音都像是做過特殊處理,她努力去聽也聽不明白。
這種撓心的感覺困擾著她。
讓她不得安生。
她甚至想讓拉著自己的那人停下來,縮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眼皮貼眼皮,臉碰臉,這樣她應該可以聽得清對方在說什麼了。
可轉念間她又對這個人興趣全無。
對方是誰,在說什麼,要去哪裏都與她何幹?
那股牽著自己的力量隨著她的興趣消失殆盡也一同不見了。
許湛又回到最開始模糊的地方。
她被人套上了一個洋紅色的塑料袋,看著樹葉是這個顏色,看著天空是這個顏色,看著人也是這個顏色。
周圍的場景在不斷變化,水泥地變成白色的地板磚,大樹變成粉刷的牆壁,天空變成頭頂一閃一閃的吊燈。
頭上的塑料袋不知道被誰揭開了,許湛的眼睛隨著塑料袋的揭開變得清明。
周圍的人群好像被人按下暫停鍵,大家保持同一個姿勢站立在原地。
封鄴的話透過廣播一個字一個字傳到眾人耳裏。
“從今天開始,許湛就是我的女朋友。”
“如果有人欺負她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單方麵被所有人羨慕的告白。
許湛眉頭緊皺。
周圍已經回過神的同學轉過頭來仿佛在看珍稀動物,那裏麵包含的情義她一點也不為之高興。
胸腔中的怒火一點也不比前幾天在公布欄上看到自己的人肉信息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