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聶惟西還是很氣憤,好友越是一言不發,她越擔心。
“曈曈,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別這樣悶在心裏,會悶壞的。”
“我沒事啊!既然他初戀女友回來了,大不了就離婚唄,又不是缺了他生活就過不下去了,我還是我。”賀婧曈笑眯眯的說道。
聶惟西深知好友的個性,笑得越甜蜜,心裏就越難過,她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的悲傷難過展現出來,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獨自在黑暗裏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她原以為她和表哥結婚以後這種情況會有所改觀,事實是,她確實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變化,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又被打回了原型。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事都喜歡硬扛著!曈曈,別把自己當超人好不好?尤其是咱們女人,總有脆弱的時候,都需要一個堅強有力的肩膀靠靠,宣泄我們的傷心和難過。”聶惟西捏住好友的手。
賀婧曈眼瞼低垂,黑眸裏氤氳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懦弱。
“嗯,我知道。”
聶惟西伸手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嘟嘴笑了,“你這種表情最醜的啦!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
賀婧曈被她的話給逗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忽然就洶湧著傾瀉而出——
她緩緩蹲下身子,將腦袋埋在雙腿間,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真正的哭過了,她似乎早已忘記了哭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時候,痛得麻木了,便不再痛了。
她聲音極小的嚶嚶啜泣,一個哽連著一個哽,有點呼吸不暢,她哭不單單是因為薄夜臣的原因,這隻是一個引爆點。
引爆了她壓抑許久的情感,從小到大她什麼都悶在心裏不說,不管是同學的欺負,還是媽媽的拋棄,她都可以裝作不在意。
裝,並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試問有哪個小孩不想要媽媽的?更何況那麼小就被拋棄了,這麼多年過去,那個女人沒有回來看過她一次。
恨她嗎?
那是當然的。
她排斥她的一切,拒絕知道她的任何消息,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至少這樣她不會傷心。
被媽媽拋棄比沒有媽媽更讓人心殤。
聶惟西心疼的順著好友的背,“寶貝乖,哭出來就好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西子永遠陪著你。”
“好基友,一輩子啦!”
“……”
賀婧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似要將自己這麼多年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聶惟西半抱著她柔聲安撫,嘴裏絮絮叨叨——
*****
半個小時後,聶惟西和好友在她家門口道別。
“乖寶,回去早點睡覺,表哥他要是敢做出對不起的你的事,我發動全家鬧死他!”聶惟西惡狠狠的說道。
“我眼睛還是紅的嗎?”賀婧曈不想再提那個倒胃口的男人了。
“唔......有點。”
“那我要不要過會再進去,萬一被爺爺奶奶發現就不好了。”
她倆坐在車裏你一言我一語,忽然被兩束強烈的燈光晃了眼睛,不由得抬眼望去,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越野車,很明顯是改裝過的。
很帥,很拉風。
賀婧曈認得這是馮子督的車,她坐過一次。
馮子督也看到她倆了,停好車,下來打招呼,“曈曈,你接到你們院長的電話了嗎?”
“我們院長的電話?”賀婧曈很茫然。
“嗯,羅司令讓我陪你一塊去J市的D軍區,說是暫調過去一段時間。”馮子督解釋道。
“調我過去幹嘛?”賀婧曈滿臉的疑惑。
就著燈光,馮子督忽然發現賀婧曈雙眼通紅,很明顯是哭過了,“薄夜臣他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