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微微思忖了一番,張飛雖然不是統領三軍,總攬大局的那塊料,但卻粗中有細,頗有膽識,讓他去尋找簡雍等人的下落,也是可行的。
“既然三弟執意如此,那就依了你。”劉備微微說道。
張飛一陣欣喜,在他看來簡雍這麼遲還未歸,不是真的慘遭不測,就是動了貪念背叛了劉備,不過張飛認為後者最為可能。
此一去,如果簡雍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私吞了那批寶物,遠遁他處,張飛不介意殺了此人,對於背叛自己大哥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決不容姑息。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找到簡雍讓他回來向你解釋。”張飛一個拳頭砸在自己胸前的甲胄上,發出鏗鏘之聲一陣顫動。
“哎!”
劉備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這個三弟,嫉惡如仇,率性憨直,就是太魯莽了。
就在這時,縣堂的大門被推開,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聲聲的嚎呼,叫的極為的淒慘。
“主公啊!哇……主公!”
聲音由遠至近,夾雜著急促的悲鳴聲,那聲音聽得讓人肝腸痛斷,其中的憋屈更是震天撼地。
“是簡雍。”劉備立刻站起身,臉色變得焦急,快速步出堂外,緊隨而後的是關羽,張飛和一幫官吏,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一臉的好奇,想著這位雍從事為何叫得如此淒慘,為何這般大聲的痛哭流涕。
劉備的一隻腳剛踏出去,就看見了一身狼狽的簡雍被兩個士卒扶著走過來,披頭散發的簡雍哪還有平常文質彬彬,容態風儀的樣子,整個就是從山野中冒出的野人。
簡雍看到劉備後,哭得更是淒慘,聲音也逐漸使人發聵,仿佛有種不喊破喉嚨,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隻不過在劉備三兄弟看到簡雍的模樣後,不用簡雍再解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事不是一般的遭,簡直就是把劉備準備大展手腳,大開宏圖的那一雄心壯誌給迅速的澆滅,給澆滅的連一點火花都不剩。
身後的張飛頓時就怒了,燕頷虎須就猶如精鋼刺般被生生的豎起,那猙獰的模樣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師,已經在洶湧狂呼。
一個飛步,張飛就來到了簡雍麵前,撥開扶著簡雍的士兵,就一把抓住簡雍的衣領,把半駝的簡雍給生生的提起,怒發衝冠,咬牙厲叱道:“怎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隨行的兵士呢?那交給你的財寶呢?在哪,都在哪?”
一口唾沫星子飛濺到簡雍的臉上,簡雍本就心力憔悴,再加上那一臉的怒容的張飛,宛如凶神惡煞的鬼模樣就差點貼在自己的臉上,那一番齜牙咧嘴,凶目歪鼻,差點就把簡雍被嚇暈過去。
盡管張飛已經知道這事已成定局,但心中的怒火總要找個人要來發泄,以前,張飛不爽的時候,喜歡鞭笞士卒來發泄。但現在張飛感覺自己的胸膛快要氣爆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簡雍給活生生的撕了。
張飛的此舉,劉備並沒有阻止,而是默許了張飛的行動。
要說起來,張飛隻是因為那批財寶的丟失而感到氣憤,但劉備則是因為財寶的丟失而錯失了一次崛起發展的機會,可不隻是一個怒字就可以形容的。
此時九州大地風雲變幻,各地諸侯展開爭霸,大小勢力也紛紛應運而生,迅速的在這個烽火四起的亂世攛動而起,大家你趕我,我追你,你爭我奪,紛紛的展開實力上的蠶食。
劉備自從得了那批財寶之後,野心也是暴漲,可以說除了各地州郡的諸侯,劉備也是軍閥勢力中的翹楚。
但這一切的信心都是源自於那批財寶,現在財寶沒了,就是說劉備原先想的一切都成了泡影,都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此時劉備的心情就像是在聳入雲端的那一刻,生生的被打進了無底深淵,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感覺不到道路的方向,隻感覺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到底怎麼回事?”劉備對著簡雍喃喃道,語氣雖然平靜,但卻是焦急萬分,急不可耐。
“主公,我……我我對不起你啊!”簡雍哽咽道:“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埋伏……”
簡雍說到這裏,還沒有說出下文,劉備腳下就不由的一個踉蹌,身軀不穩,仿佛毫無重心的要跌倒在地。
“兄長!”關羽一聲急喝,踏前一步,雙手忙扶住了劉備,神情關心道:“兄長,身子要緊啊!”
劉備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神情竟然一瞬間憔悴下來,兩眼更是充滿了對人生的無奈與悲憤,隻見他笑容苦澀道:“二弟,我沒事。”
說完後,劉備感覺身子無力,發虛的緊,就連站著都是一件困難的事,隻好對著關羽道:“二弟,先扶我進去。”
關羽也察覺出了劉備得意的異樣,瞧了一眼劉備眼中落寞的眼神,與神情間那隱隱的不甘心,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扶著劉備走入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