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史大人,前方有情況。”
正在周魴不斷的發出感歎的時候,眼尖的守城校尉指著前方交出聲來,登時就把周魴的思緒拉了回來。
周魴聞言一激靈,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城垛前,遙望過去。
此時正是卯初,雖然還是夤夜時分,但天邊已經劃出了一道白皙,朦朦朧朧的,憑著微弱的亮光,周魴仔細的瞅了瞅,待發先是壽春的兵馬後,原本那愁雲遍布的臉龐,立馬如撥雲見日般晴朗。
“快快,吊下木橋,打開城門。”
興奮的周魴催促著身邊校尉,臉上的興奮勁仿佛是自己打了勝仗一樣。
吊橋帶著枷鎖聲緩緩地被拉下,迎接著城外的大軍勝利歸來。
相反,戲誌才等人領著大軍入城,聲勢並沒有多麼浩大,反而透著一股沉重。
“戲先生,黃將軍,恭賀爾等勝利凱旋。”早早就下了城樓的周魴,一邊注意著回來的兵馬,一邊又不忘的說上幾句,隻不過當他發現出城的兵馬與回來的兵馬整整少了三分之一後,臉上又難免一陣肉痛。
戲誌才下了馬,注視著周魴的表情說道:“此一戰,壽春兵馬元氣大傷,應早作休整,壽春各處城牆也要加強防守,以防袁軍主力來犯。”
見戲誌才陳述利害,周魴也收起了恭維的表情,想了想說道:“先生說的是,不過據探報所知,主公已經渡過淮水,袁軍以陸勉為的主力已經與主公遙遙相對,我們是不是要派兵馬增援,破壞袁軍在江淮一帶布置的防線。
戲誌才笑著搖搖頭,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主公與袁軍一戰我等不用擔心,雖然我不知道陸勉此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有奉孝在主公旁邊出謀劃策,想敗都很難啊。”
聽著戲誌才那淡淡的卻很有把握的口氣,周魴、常太難免露出一絲質疑,不過想到戲誌才顯露出來的本領,再看到如此推崇郭嘉,也隻能把那一分懷疑壓在心底。
“不知戲先生有何安排?”周魴拱了拱手,他知道戲誌才一定有了打算。
戲誌才道:“人多眼雜,還是快安頓兵馬,然後再議。”
“先生說的是,是我疏忽了。”看著身後疲憊的將士們,周魴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自己是有些太急了。
來到郡府,周魴與常太因為身負壽春官職,理所當然坐在了上首,戲誌才與黃敘坐在了下方。
常太率先道:“各部已經安頓,我已令城門將士加強戒備,另外我已經在壽春各處張榜招兵,擴充軍力,並組織壽春百姓一同守衛壽春城,就算袁軍主力親至,想攻破壽春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戲誌才點頭道:“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將軍這點倒頗有大將之風。”
被戲誌才這麼一誇,常太倒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矜持的笑了笑:“先生過譽了,相比起先生的用兵如神,我這點算不了什麼。”
戲誌才說道:“主公曾言我與奉孝,可比漢初張良、韓信,說到用兵如神,我不如奉孝,但在治國勤政方麵,三個郭奉孝綁在一塊還不如我一個戲誌才。”
戲誌才說得輕鬆,但其餘三人的心中卻翻起了滔天駭浪,從短暫的接觸中,他們也知道戲誌才不善虛偽,性格更是耿直,他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說的都是事實。
然而他言語中一再推崇郭嘉,難道郭嘉真的這麼厲害,三人聯想到與郭嘉見麵的時候,那一副放浪不羈的形象,很難把他與智慧掛上邊。
“該說到正題上了。”戲誌才敲了敲身邊的案牘,說道:“周長史……”
“先生稱我字便是。”周魴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