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臉風輕雲淡,但是雙頰微微泛紅,透著熱氣,雖然他極力的保持著從容的形象,但是身軀卻在輕微的抖動著。
劉尚關注著前方的戰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郭嘉的異狀,但見郭嘉許久沒有回話,劉尚眉頭輕輕一撇,轉過頭來看向郭嘉。
當看見郭嘉腦門上冒著冷汗,嘴唇竟然有些幹裂,劉尚立馬就慌了,“奉孝,你這是咋的了,不會是身子不舒服,怪病發作了吧?”
很快,郭嘉的不適被身旁的幾人都發現了,紛紛的露出關切的眼神。
“主公,我沒事。郭嘉見瞞不住了,索性也就收起臉上的一副從容之色,轉而見露出幾分痛苦,一隻手按著胸口,艱難的說道:“隻是有些惡心,看著前方的戰事……我……”
說到最後,郭嘉竟不知如何出口,隻不過臉色漸漸慘白。
劉尚恍然大悟,從郭嘉不是發病的狀況來看,肯定是受到刺激了,而這起因就是前方那血肉橫飛,屍橫遍地的場麵。
縱然郭嘉智冠千裏,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展示在眾人麵前的都是郭嘉神秘莫測,才華橫溢的形象,但頭一次近距離的麵對生死血腥場麵,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青年來說,衝擊力還是非常強的。
看著還是心有餘悸的郭嘉,劉尚隻能是在心裏歎息一聲,不知該怎麼安慰,像這種場麵,已經要經曆的多的去了,就算郭嘉能逃避一時,卻逃避不了一世,反正是遲早要麵對的,倒不如讓他早早的習慣。
“奉孝,這就是戰爭,亂世時代,我們就必須要接受這等殘酷的法則,你我都不能避免。”
劉尚頭一次對郭嘉語重心長的開導道,但是這句話,劉尚更像是在勸慰自己,曾幾何時,這等血腥場麵隻是在電腦上遇見過,但是真到身臨其境時,劉尚才感覺到生命的脆弱與死亡的可怕。
一年過去了,經過多次的戰火洗禮,劉尚已經漸漸的習以為常,但是正當劉尚發現這一點後,竟然感覺到害怕,何時……自己竟然如此的鐵石心腸,能視生命如草芥,如敝履。
劉尚眼睛透著光輝,但其中透著是數之不盡的迷茫,心中心亂如麻,臉色顯得怔忡,這情況比郭嘉也好不了多少。
“主公,主公,怎麼回事?”郭嘉輕輕的搖了搖出神的劉尚,此時劉尚的舉動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被我傳染了。
郭嘉搖了搖頭,開始加大力度的搖起劉尚,口中叫個不停。
“奉孝,怎麼了?”劉尚回過神來,見郭嘉疑惑的看著自己,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訕訕一笑,緊接著目光直視前方,喟然唏噓道:“沒什麼,隻是有點對世事的感慨罷了。”
眾人不知道劉尚在說什麼,但在字裏行間,以及劉尚的眼中,都能感覺出劉尚的傷感。
收拾好情緒,劉尚也不在意他們的眼光,對郭嘉重新問道:“奉孝,淩操那安排的如何?”
郭嘉臉色一整,嚴肅道:”淩操將軍回信說已經安排妥當,二日之後,必然會在袁軍的後方響應我等。”
“淩操動作倒蠻快的。”劉尚輕笑道:“既然如此,這二日我等要加緊攻城,務必把城中所有的守軍都引到這來,減輕淩操那麵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