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為了能讓謝旌受到安靜的治療,戲誌才等人都在帳篷外等候,隻不過每次出來一個大夫替換藥物之時,戲誌才等人都會不斷的催問情況,然後大夫們心力憔悴的搖頭,依舊如斯。
“各位大人,將軍讓你們進來。”不知道等了多久,帳內走出一個大夫,一臉落寞的向眾人說道。
戲誌才等人見謝旌醒了,連忙走進帳內,低矮的帳篷之內,一時湧進這麼多人,顯得有些擁擠。
“將軍,怎麼樣?你!”戲誌才見謝旌兩眼睜開著,以為謝旌已經被救活,一時間滿臉喜色。
謝旌虛弱的躺在榻上,身軀顯得有些枯槁,見眾人進來,無力的張開嘴小聲道:“我已經不行了,我可以感覺到我隨時都會死去。”
“什麼?”戲誌才臉色一變,看向一旁已經停止了救治的大夫,才發覺情況有些不對。
大夫歎了一口氣,恭謹的言道:“謝將軍生機已失,心脈斷裂,已是無力回天,撐不了多久了,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幫助將軍吊住最後一口氣,幫助他恢複短暫的清醒。”
“怎麼會……”戲誌才喃喃道,一股悲傷之情湧上心頭,雙眼中布滿了水霧,身後所有人也都是一臉悲痛之色。
“諸位大人莫要難過。”謝旌艱難的,小聲的言道:“人固有一死,自我為主公征戰沙場那一天起,就已經豁出了性命,把這條命交給了主公,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戲誌才等人身軀輕顫,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者說眼見人之將死,他們又能怎樣安慰。
謝旌毫無血色的臉頰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某這一生,出身草芥,要不是遇到主公,或許還是與李異窩在山頭裏庸庸碌碌,某一生最慶幸的是能遇到主公,相信黃泉之下的李異也是這麼想到的,咳咳咳……”
“將軍,不要說了。”戲誌才忍著淚水,悲慟的言道。
“希望各位以後好好輔佐主公,切莫懷有二心,不然謝某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爾等。”謝旌神情掙紮,聲音雖然無力,但在眾人聽來卻是無比的沉重。
“將軍放心,我等一定會好好輔佐主公。”麵對謝旌最後的遺言,眾人神情凜然,一臉眼色莊重的答道。
謝旌臉色一鬆,麵容更加蒼白,輕輕的點頭,目光開始渙散,道:“告訴主公,謝旌這輩子活得值了,遇到主公……幸甚!幸哉!”
說完,隻見謝旌身軀一顫,目光徹底黯淡下去,眾人一見,發現謝旌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機……
涇縣,正處於緊張備戰的劉尚感覺腦袋一沉,仿佛腦中一道雷鳴響起,這種感覺劉尚以前絲毫沒感到過,不由讓他心中莫名的產生慌亂。
“怎麼回事?”劉尚摸著胸口,雖然那種感覺隻是一晃而過,但劉尚卻說不出的難受,就連呼吸都不收控製的急促起來。
“莫非會稽出事了?”劉尚臉色一變,越想越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不妙,忙讓人把郭嘉召來。
不一會兒,郭嘉匆匆趕來,隻不過當郭嘉前腳剛踏入門檻,天空上就是一陣驚雷響起,出其不意的雷聲,嚇得郭嘉一個激靈,郭嘉抬眼一瞧,隻見天空上白雲密布,日光高照,說不出的晴朗。
“大白天的怎麼打雷了!”瞧不出所以然的郭嘉搖搖頭,壓下這片刻的疑惑,然後快步走進了堂內。
“主公!”郭嘉見到劉尚之後恭敬的一禮。
劉尚此刻正愁眉不展,見郭嘉來了之後,便說道:“奉孝,我剛剛心神不寧,總覺得很不安,你說是不是會稽那邊出事了。”
陡然提起這件事,郭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對答,說起來對會稽方麵的擔心郭嘉不比劉尚少,甚至這兩日來郭嘉也是操碎了心。
“主公,孫策雖然勇烈,但要拿下會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餘姚城有戲誌才坐鎮,相信戲誌才一定有辦法擊退孫策,主公還是不要擔心了。”話總是要撿好的聽,郭嘉的這番話雖然沒有打消劉尚心頭的不安,但還是讓劉尚心中好受了些,就連劉尚也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看來是我多心了!”劉尚苦笑的搖搖頭,隻不過很快臉色一變,原來是先前的那股不安又一次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