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生活和中學截然不同,放假也是如此,隻要你把該考的試考了,該交的論文交了,該話別的朋友別了,該完成的事都辦了,那就算是放假了。像王佳寧這樣拖到這個時候才走的已經不多了,所以王佳寧背著個包在校園裏狂奔時,看著以往熱鬧非凡的校園裏此時變得空蕩蕩的,忽的有種末日的感覺,於是又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隻是王佳寧在跑到門口的時候,忽的看到幾輛車正停在那,似乎在等待什麼人,一字兒排開,屁股處的排氣管不停的往外吐著白氣。
並沒有過於在意,王佳寧剛想繞過去,卻看到最前麵的一輛別克汽車車門被打開了,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襯衫的家夥從副駕上下來,屁顛屁顛的跑到後座那,打開門,恭恭敬敬的護送著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
“王佳寧!”那人一身大喊,中氣十足,叫住了急急忙忙想要去火車站的人。
王佳寧一愣,看這人五短身材,麵容和善,隻是眉宇間有種凜然的氣勢,讓人不敢過於直視,依稀間覺得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詫異的問道,“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伸手屏退了跟在左右的人,正要說話,卻見後麵一輛車的車門也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了兩個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立刻被王佳寧認了出來。
那高個子男的正是昨天在公交車上見到的那個偷自己錢的家夥,那矮一些的卻正是拿錯了自己的包胸部平平的女孩。王佳寧不由疑惑了,他倆怎麼混到了一起呢,當然這疑惑稍瞬即逝,看著兩個人挽著一起,親密的如同父女的樣子,王佳寧立刻就想明白了,兩個人是一夥的。
再看看那個氣勢凜然的男子,王佳寧立刻就辨認出了,這人就是在車上冒稱女的,被警察稱之為老狗的家夥。想到這,不由起了一分警戒之心,“你們想幹嗎?”
老狗還沒說話,狐狸的那個女徒弟就不依不饒的叫了起來,“我說你這人真是的,我們大老遠跑到這還不是為了感謝你啊,你怎麼這樣一個態度啊。”
狐狸忙拍拍女徒弟的肩膀,“冬兒,別多嘴。”說完看著王佳寧道,“這次受老狗拖累,差點就被關進了局子裏,雖說也關不住我,在裏麵休息幾天就能出來,但我放心不下我這個脾氣執拗的徒兒,生怕這幾天不在她又給我惹事,所以還是要感謝你的。”態度極其誠懇。
王佳寧卻沒有接受這份誠意,“我昨天在裏麵沒有指認你們,是因為我看那警察不爽,對於你們這些小偷,我沒有一丁點的好感,就算這次你們逃過了一劫,以後一定會被抓住的。”
冬兒不樂意的,嚷道,“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好心來感謝你,還說這樣的話,真是可惡。”
王佳寧冷笑道,“我可惡,那偷了別人好不容易借到的看病的錢讓人家在街上痛哭的小偷可不可惡,偷了別人可能需要全家東借西湊才準備好的上學的錢讓一家人痛不欲生的小偷可不可惡,偷了一對夫妻攢了多年想買套小房子過上好生活卻不得不繼續住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裏的小偷可不可惡。”想到自己見過或聽別人說過的那麼多因為三隻手而發生的悲劇慘劇,王佳寧不由怒從心起。
冬兒頓時說不出話來了,憋了半天方才說了句,“你胡說。”
倒是一旁的老狗開腔了,“娃娃,你可知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那個拿錢看病的人可能是個不孝的家夥,那個需要錢上學的人可能日後會為了一點瑣事打死宿舍的人,至於那一對夫妻也許為了掙錢買房子用地溝油做菜賣給別人吃,如果是這樣你說他們的錢我們是該拿還是不該拿啊?”
王佳寧頓時語塞住了,隻覺的老狗的話也不全無道理。
老狗看著他呆呆的樣子,不覺笑了笑,“行了,我們就別糾纏這些小問題了,不過怎麼說是你幫了我,看你臉上這青腫的一塊,挨了不少揍吧。”說著從衣服裏摸出了一塊貼衣放置的鐵片,扔了過去,“接住了。”
王佳寧一把接住,能讓一個小偷的頭頭如此謹慎的收藏著,這個鐵片應該蠻重要的,看了看,卻是一個鐵牌子,正麵刻了個狗頭,用筆極為巧妙,把一個吐著舌頭憨態可掬的狗頭刻畫的栩栩如生,背麵則寫著,“見此牌如見幫主。”想了想,搖搖頭,把牌子遞了過去。
老狗笑笑,“不過是一個牌子,不值錢的,就是做工好了點,你就收著唄,至少能擔保在這南靖市沒人會偷你東西了。”
王佳寧想了想,也就順手把牌子裝在了褲兜裏。
這邊狐狸卻拍著手大笑起來,“老狗果然有氣魄啊,據我說知,這麼多年了,你總共就發了三塊牌子吧。可惜我這隻老狐狸就沒你那麼財大氣粗了,連到這也隻能搭你的車了,你說我送什麼好呢?”看了看身旁的冬兒,眼中似乎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