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折柳贈別(1 / 2)

她要趕誰走本該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就如從前,她可以放聲嗬斥覃咲,但在麵對身份相同的渠奕,她這種自以為是的能力不過是一個任性驕縱的孩童所具備的把戲。 WwWCOM

元靈均有所動搖,考慮是不是可以和公子同進退,但她此時的清醒遠遠出平常處理事情的隨意程度。接二連三生的爭權陰謀還恍如昨日,命運的未知讓她感到一陣迷茫,甚至抑製不住地懼怕。她的身體猶如枯死的殘葉在空中顫栗。

兩人僵持了一會,見她根本沒有要起身,也沒有讓他查看的意思,渠奕知道她是鐵了心要趕自己走,心裏又氣又疼,一拂袖子從她身旁走開了。

見公子獨自出來,九萬詫異不已。

渠奕站了好一會,才對九萬憋出一句話:“好好照看主君,別讓她騎馬。”心有留戀地回望那處,還是翻身上馬。

“腹中愁不樂,願作郎馬鞭。

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邊。”

元靈均傷心淺吟。

對麵河堤上的柳樹還無青蔥綠意,已有人離去,如何折柳相贈啊。她佇立在土丘上,慘白著臉眺望遠去的駿馬,渾身一片瘮凉,連喘息都覺疼痛無比,心裏空落落的,仿佛正在失去某件極重要的東西。

公子是她的軟肋。這種何時存在於她身邊的危險,竟在近日才尋到準確答案。殺不得,恨不得,舍不得他卷入永無休止的權鬥風波,隻能如此決絕,不可理喻地推開去。

各自整理行裝,分道揚鑣。

一的奔襲,元靈均趕到相隔不遠的長郡,渠奕也離開了臨安。

這些,渠奕一直都在思忖這件事,從頭至尾全無生的跡象,簡直可疑至極。她為了不讓自己受牽連,連和離書都備下,到底是何事會令她如此的心神不安,非要把身邊的人都驅離身旁才能放心。

“氣死我了!”渠奕大力捶了下馬鞭,咬牙道。他竟走就走了,撒手將她丟在那兒不管不顧,而且還是在她極可能懷有身孕的情況下。

寶以為自己聽錯了,撥馬上去詢問:“殿下有事吩咐人?”

公子和主君分別後一直不在狀態,委實叫人擔憂。

“在附近找一處客邸,準備長宿。”

渠奕一邊吩咐一邊下了馬。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斷不能一走了之。

確定宿處,正準備遣派一人入京打探消息,符飄便接到了密衛的飛書,立即趕來見他。

是有關沛王近來的消息。常山王接任後,惠琰奉命撤出長郡,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臨安,如今一家人已經團聚,陛下降旨,令沛王兩日後起程赴沛就藩。

沛王請公子務必在十裏長亭一見,有要事相告。

元娞離京這日,輕衣簡從,無人相送,相比往日風光,多顯寥落。但在經曆一場是是非非,權勢紛爭的陰謀後,如今夫婿無事,又有嬌兒在側,本就淡薄名利的她愈不在意這些虛在表麵的東西,隻盼去了沛國安安靜靜地生活,再無瑣事羈絆。

馬車到了長亭,惠琰先行下車去長亭中布置坐席,一童也跟著他忙前忙後,尚在月子不能受風的元娞抱了兒仍坐車內。

此時朝陽已升起,河畔有風徐徐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