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天命問天(1 / 2)

侍女解開鬥篷,替她更換外袍,走廊附近傳來了雜遝紛亂的步伐,夾雜著女人的話聲。 Ww WCOM

得知常山王離京的太上皇後帶著怒氣朝紫台議事殿過來了。

“元鎣,我看你是瘋魔了。”

一進門太上皇後就大呼叫起來,昔日端莊賢淑的皇後影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宮人們隻看見一個盛怒的婦人立在殿上,對著皇帝橫眉怒目。

“哦,母親來了,請坐。”元鎣隻是看了她一眼,讓侍女繼續梳。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習慣在入睡前讓侍女梳千次,聽這樣可以讓腦袋保持清醒活絡,從而迅地做出正確判斷。

“皇帝,我希望你在還來得及的時候能重新考慮,慎重決定,放虎歸山對臨安而言絕非好事。陛下,今日能坐在此處我們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不會不清楚。”徐皇後的臉色不止一點點難看,整張臉都喪失了溫和的美感。

殿門前一個人影晃了晃,穆良佐垂著頭,正站在離徐皇後不遠的地方。

元鎣現他跟來了,隻是故作沒有看見。這個男人可怕的妒心讓她感到深深的無力,並時刻都在提醒她,年少和他成婚是多麼愚蠢可笑的事情,而這方麵的缺陷致使她在任何方麵都遜色於其他姊妹。

閑雜人等退出,大殿的門合上,母女二人相對而視,數盞連枝燈明晃晃地照著殿堂。

“陛下可還記得,是怎樣的契機才讓你入主東宮,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徐皇後緊緊地注視著她的臉,她卻偏過頭。

“記得,是一位相士,至今我還能想起他的道號——‘神霄宮紫衣玄衝道人’。”輕哼了一聲,苦笑起來,“還有一件,明鏡殿外上百年的石獅子不見了。”

徐皇後冷冷一笑:“上皇雖不侍神佛,卻對相術深信不疑,我們不過是借此做文章,把命所歸的公主送到東宮位上。怎麼,陛下羽翼還未豐滿,便要和徐家翻賬了?”

“命?既有今日,母親早該在元靈均出閣常山那日將她鏟除,免留後患呀。”

元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雙目微斂,陷入了沉思。

彼時她還是徐公主,徐家暗中尋來一位嵩洲來的道人,在相過自己的麵相後連聲妙,口稱有祥雲護身,生就緯世之相,帝王之命,不日必登大寶。

當時他是依次相了所有公主的麵相,他對皇帝,同慶公主印堂有黑霧籠罩,親近者恐有厄運,不出三日,同慶公主的生母霍氏果真惡病纏身,昏睡不醒,太醫也束手無策,皇帝張貼告示尋求治病良方,苦尋無果後將重病的霍氏送入瑤光寺休養,道士預言倒也應驗,可見那位確有幾分真本事。

後來他去瞧樊公主的五官,哎呀地大呼了幾聲,雙目怒叱,當眾厲聲驅趕一位公主:“龍氣哪是你這冤孽膽敢汙濁的,想要活命就快快離去。”

那時候,她清楚地看見道人惡心的嘴臉,母親得意的微笑,以及父皇憤懣的麵孔。

也想到這些的徐皇後閉了閉眼,當時的情形曆曆在目,道士的話尤在耳旁環繞,讓她後怕不已。

“元鎣,你既然都知道了,母親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那位玄衝道人確有本事,隻是貪財,也不怕泄露機,兄長便用財帛將他收買,讓他在陛下麵前做了一場戲。後來我私底下問過他,他你確有帝王之氣,隻是氣數甚短,而將來會有另一位公主取代,我在心裏隱瞞了這麼多年,秘密謀劃一切,就是怕那位公主真的出現。”

“所以母親派人暗殺邕國,替嫁同慶,誣陷靈均,隻是因為道士幾句胡編亂造的話,想盡辦法要掐斷那位公主的命脈。”

徐皇後拉住元鎣的袖子,聲淚俱下:“母親隻想留給你幹淨的帝位。元娘,你太心軟重情了,始終不肯殺人,誰能幫你呢,徐家也不過是為著家族利益,隻好由我這個生養你的母親幫你做,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母親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