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啊,再者我並非是為了你將來回報於我才出手相助。WwWCOM”到這裏少女揮了揮手,“別這些了。你叫六娘嗎?那我喚你六娘如何?”
元靈均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應允,露出真誠的笑臉來。
見她同意,少女拍手笑道:“如此,你也別喚我娘子了,怪聽不慣的,還是叫我月娘好啦,沈寅月。來來來,別光顧著話,吃菜。”
三人用完飯,沈寅月進屋收拾鍋灶,娃娃虎兒繼續蹲在籬笆下,揪著幾根草玩。
元靈均坐在樹蔭下,打量起沈家的茅屋,隻覺這家人過得真的艱難。
飯飽易困,她半清醒半瞌睡地坐在那兒,不敢真的睡了。沈寅月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拍了拍她肩膀,元靈均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我燒了熱湯,來屋裏洗一洗罷,衣裳我都找好了。”
“好,有勞月娘。”元靈均站起來隨她走進一間屋子,屋裏擺設十分簡陋,就一張木榻,屋子中央放著一隻陳舊的木桶,剛摻入熱湯正冒著煙霧,旁邊椸架上搭著麻布短裳。
“需要幫忙嗎?”沈寅月將幹巾帕遞給她,指了指她碩大的肚子。
元靈均搖頭婉拒。“我就在外麵,有事記得喊一聲。”沈寅月拉上簾子出去了。
走了半月,在山林裏不停地穿行,夜棲草木中,身上早已臭。元靈均除了破衣衫,現身上的紅疹淡了。
躺進木桶裏,淡薄的氤氳將她淹沒,似乎將這段不愉快的生死經曆都洗淨了。但她無比清醒,今日遭受的罪,死去的人,終究成為心底最深刻的疤痕,而這,全拜她的同胞姊妹所賜,隻是她又能如何。
沈寅月帶足銀錢,囑咐虎兒不要亂跑,便挎上竹籃出門去了,她走路極快,到村裏屠戶家買好豬肉,又去李婆婆那借了草藥,來回半個時辰。
走到家門時,元靈均已經換了衣裳,有點短,她正和虎兒坐在樹蔭下的石板上彈石子,一大一玩得正起勁。
沈寅月把藥熬上,端了笸籮坐到門前做針線,元靈均擦了熱汗,過來和她並肩坐著。沈寅月的左腕重新纏了布巾,活動的時候甚是不便。
元靈均不禁愧疚萬分,“會不會留疤?”
“這個嗎?不可能。”沈寅月把手腕放在眼前,哈哈笑道,“我沒那麼嬌氣的,以前可比這個厲害多了。”
“哦!月娘以前經常受欺負,誰那麼可惡?”
“是我嬸娘咯,經常打我和兄長,皮開肉綻的,疼死了,可我也不怕她。”沈寅月撇撇嘴,不在乎地和元靈均起家世,“我阿爹他當年可英雄啦,不顧家裏反對執意和阿娘成婚,祖父母氣得不行就把阿爹趕出家門,阿爹就和阿娘靠著織布打獵過活,阿娘病逝後,阿爹帶我和兄長回了祖父家裏,後來投軍死在了戰場上。”
到這裏,她想到了爹娘在世的情形,手裏頓了一下,眼神暗了暗,“祖父在的時候還好,嬸娘掌家後覺得我倆是累贅,處處看不順眼,就開始用竹鞭打我了,忍了幾年,兄長便帶我逃到這兒,我父母也曾住過。那幾年我們過得不太順遂,兄長年紀越來越大,便娶了流落此地的外鄉姑娘,生了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