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逃走是必然的,但她也該試先想一想,逃走再被捉回會有怎樣的後果。 Ww W COM我是不讚成她走的,留在上林苑未必不是好事。”
“逃出去或許是條生路也不定。做慣了帝王的人再難做臣子,她的本性並不是貪圖享樂的昏君。”渠奕的聲音在她耳旁清冷地響起。
元靈均輕輕地歎息一聲,心莫名地繃緊了,連帶著手指都疼了。一方麵她希望元鎣能逃的無影無蹤,再不回來,另一方麵她又希望元鎣能安分地呆在上林苑,度過餘生,她還是華服美食的皇家女。不過,她這樣考慮太兩全其美了,世間之事怎麼可能如願進展?
“母親會把她如何?”她猜不到樊薑的做法。
渠奕沒有再話,他一直在看街邊的景。臨安景致美則美矣,但太刻意地偽裝,華而不實,遠及不上常山巴陵。
本想多幾句的,但渠奕不話,元靈均覺得沒意思,也不了。
兩人沉默地並行,元靈均感到手心的汗越來越多,熱得黏膩,她不著痕跡地掙脫手,抬目望望北宮山,夕陽要西墜了。
很快便到閉裏的時辰,街衢上行人匆匆,攤販已收攤準備出城,主仆幾人也折返,往來時方向而去。
“武安侯恐怕會到西北。他一定要去。”渠奕突然道。他的聲音顯得嘶啞低沉。
公子的話分明是矛盾的,但她聽懂了。“武安侯隻擅水戰,他去西北毫無用武之地。”元靈均揪住渠奕的袖角,“母親看似無所畏懼,終究還是害怕東海之樹吧,畢竟霍家軍不屬於她,也沒把握收攏霍家的心,無力除之,遠調最好不過。”
“我不能探知貴嬪的心思,隻能自行揣測,陛下可否明白?”
元靈均懵懂,望著他線條流暢的下頜,視線緩緩轉移到臉上,看不明白他眸子裏流露出的異樣神色。
公子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難題,即便對她也難以表述,更沒有足夠的時間解釋。隔牆有耳,他們連最基本最私密的相處都遭到了嚴密的監視。
他們走到一家當鋪前停了下來。一位麵生的中年男人攔住渠奕,他請求單獨和渠奕講幾句極重要的話。渠奕讓元靈均在此稍候片刻,和中年男人拐進了旁邊的巷。
元靈均心裏好奇,然她尊重公子的**,絕不去人窺探。她坐在石階上,手搖6遙雪買來的焦扇,難得有耐心地等候渠奕回來。
正有些犯困時,當鋪門前忽然傳來一陣高聲喧嘩,她駭了一跳。當鋪裏,一個男人踉蹌著走出來。
被人從屋內轟出的男人哭啼道:“我這顆珍珠是貨真價實的徑寸珠,哪裏騙人,什麼隻值三百兩,分明是你們要訛我。”他懷抱著櫝,坐在地上放聲哭起來,涕淚橫流,模樣淒慘。
元靈均好奇地注視著這一幕,忘了搖扇納涼。心想:這個男人好沒出息,因一顆珍珠掉眼淚,太不值得。
哭了好半晌,那人緩緩止住哭聲,再次抱著櫝進到屋內。元靈均驚住了,嘴張得圓圓,她舉起扇子擋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