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不該是她的話嚒?元靈均被茶水嗆住,眼珠快地轉動著,翹唇笑道:“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多虧母親與太傅教導有方。 WwWCOM靈均如今不再是任性的頑童,該懂的還是要懂。”從她記事起,這些事便是樊薑悉心教導,怎能忘記拂她的好意。
樊薑微撩眼簾,“太傅……看來他是把我的囑托聽進去了。”
聽這話的意思是埋怨太傅的教導無方了,當初可是她親自挑選的人,如今看來也是不大滿意啊,不過太傅在自己這裏也隻是做樣子給大臣看的空銜,何曾真正教過自己。
元靈均暗暗笑,但臉上一貫保持著微笑,反叫人看不出她到底作何感想。
“關於對渠奕的懲處……”元靈均握住茶杯,呼呼喘著氣。
半晌沒等到下文,樊薑下意識地看向她,“怎麼,陛下想為他求情。陛下對宗室規矩應該很清楚,即便是在沒有訂婚前生的事,與他有任何瓜葛牽扯的姬妾和子女全部都應處死。”
元靈均托腮,狀似無意地道:“規矩是人定的。母親也不是非守規矩的人。”
樊薑的臉色微變。如自己是守規矩的人也就無需修改律令了,她修改律令多是便宜行事。
“母親不收集證據肆意將他禁於上林苑,是不是太過隨意了。”放茶杯的力氣稍重,茶水溢出來,很快侵濕了袖子。她絲毫不顧,目光緊緊地注視著樊薑。
“沒有充足的證據我豈會拿他,若是訂婚後生的事,他如今可不是在上林苑,而是在廷尉詔獄。我也是看在陛下與他情深意篤的份上,格外寬容了。”樊薑拍著憑幾,語氣相當嚴厲,“陛下不守規矩,也不要將律令當兒戲。”
“母親!”元靈均突然站起,表情悲憤,“公子他根本就是、就是……”就是遭韓媛冤誣的。想到回宮時6遙雪的提醒她及時住了口,如果真是樊薑在幕後操縱韓媛,她毫無顧忌地出口,無疑是打草驚蛇,而渠奕在晉國怕是再難有容身之地。
“根本就是什麼?”樊薑疑惑地瞧了她兩眼,從上座走到大殿中,在她麵前頓足,“渠奕不死,也不能再留於宮中,我明日便會在朝會宣告,任命渠奕為出訪隴西的使者。”
“我不會答應。”元靈均斬釘截鐵。
見她胸前的纓穗淩亂,樊薑抬手撥好,美麗的雙眸掃過她蒼白的麵孔,不見往日淩厲,“渠奕已經同意了,他寧願到隴西,也不願留在上林苑一輩子。螻蟻尚且偷生,陛下不同意,未免太自私。”
元靈均咬著牙,目光帶著怨毒。她變成今這樣到底是誰造成的,自私又如何了,即便渠奕真的同意離京,她也會不擇一切手段將他捆在身邊。
兩條纓穗整齊地垂在兩肩,樊薑收手,摩挲著皓白的手腕,“陛下何必為他一人煞費苦心,宮中的優僮不少,陛下若是因為寂寞難以排解,可讓宮長安排,或者……”她斜眼瞅殿外,“母親再把樊欣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