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開春樊貴嬪忽然生了一場病,昭台宮上下人心惶惶。 WwWCOM
樊薑幾乎是從不生病的,偶爾感染風寒也不會用藥,這次病情卻是來勢洶洶,讓一群效力樊薑的朝臣猝不及防。
據太醫,貴嬪病因有二:一是勤於朝政,操勞太甚,二是心懷憂思之故。
勤政有目共睹,她憂思也沒錯。
雲州是在元年秋末拿下的,由驃騎大將軍岑勉親自鎮守,隨之雲州郡守及數名逆臣均被羈押入京,定罪處斬。在一年內樊進夫婦相繼過世,緊接著傳回雲州喪失兵權的消息,樊貴嬪急於成事,日以夜繼地處理政務,縱然是強健的男人身體也吃不消,何況是個女人。
樊薑重疾臥榻期間,大事所有決策經樊婞傳遞到朝上,一時間,趙樊兩家共同把持了朝政。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朝廷也容不下二氏決策,兩家常常產生意見分歧,各持己見,始終達不成一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有皇帝安插於兩家的朝臣大肆慫恿,趙樊矛盾逐漸加劇,勢力局麵愈明朗。
而樊家名聲和基業壞在了一眾膏粱子弟。樊姓族人仗勢聚美斂財早已不是傳聞,如今又好與國中的富賈比奢比侈,若是哪家得了價值連城的器玩,有比之更好的便要奚落嘲笑一番,若是自己拿不出便叫奴仆砸了對方的寶物。
洪羽把宮外關於樊家的最新消息傳進紫台,樊家和趙家的幾個郎君又在望江閣上生了爭執,其中一個趙氏郎君被人推到閣樓之下的江中溺死了,中尉已將涉案之人全部扣押。
元靈均聽聞後忍不住笑,“一個可塑之才也抵不住百根樗櫟一齊倒下。樊氏不滅,更待何時。”
“樊家家廟規格已經僭越,還一律以玉石鋪路,廟殿內更是用玳瑁和翠羽鑲築,奢侈程度簡直讓人震驚呐,不知收斂,遲早惹禍。”6遙雪搖著蒲扇。
陳莒道:“最近在和一個富家紈絝競比擲金,看誰出手最為大方,如今臨安城的乞丐遍地都是,也不行乞,隻等兩人路過丟錢。”
“要是識趣,樊進死了就該注意收斂。殺人償命,是該給他們捋捋皮的時候了。”元靈均一把按下扇子,微微挑眉,“忍他們足夠久了,不給點厲害瞧瞧,便不把我這皇帝當回事。”
“陛下要借他來立威吧。”陳莒笑道。
忍了這些年,她終於得到了決策權,即便隻是毫不起眼的一點。一路陪著她走過來的6遙雪深感欣慰,望著她的手,“南境、雲州、東海都在陛下的手裏了,西北有沛王倒是無妨,最緊要的是北塞和隴西。”
“東海暫時有女公孫,但不掌握兵權,而且擅長水戰的是武安侯,貴嬪不會讓他回東海。”陳莒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錯誤。
“如何讓霍杞為我所用?”元靈均問道。
兩人沉默,好半晌,陳莒撥了撥浮在水麵的茶葉,“武安侯,幾乎沒人知道他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一點,也就無需煩惱了。”
“的是。”6遙雪嘿嘿地笑著,“死了兩任未婚妻的人,心裏有疙瘩,很是喜怒無形,回臨安後便一直呆在府裏,又不愛與人來往,偶爾見到也是臭著臉,性格實在不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