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搞破鞋你牛逼什麼?(1 / 3)

大秧歌,小賭博,串門子,搞破鞋。

農閑時節,對於缺少娛樂的村民來說,這幾樣算是平時打發時間的娛樂項目。

當然,搞破鞋不算娛樂,不過如果誰搞破鞋搞漏了,那這絕對是村裏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貌似胡強就搞漏了!

昨兒下晌兒,村裏不少人看到胡強背著死鬼馮寶強家的小寡婦---孫秀蓮,從狼山一直送到她家。

這孫秀蓮長得可真俊俏!那眼睛---水汪汪毛嘟嘟,那皮膚---白嫩嫩粉乎乎,那身段---後翹翹前突突。二十二歲就死了男人,惹得村裏爺們哪個不想把她摟懷裏,好好愛惜愛惜?

當初馮寶強娶了這美人兒,羨煞了村裏多少帶把兒的爺們?結婚第二天,村裏的光棍眼睛都通紅通紅的!

馮寶強算是個沒福的,漂亮媳婦剛娶回家一年,就掉大清河裏淹死了。更可憐見,這孫秀蓮年輕貌美,懷孕六個月就守了寡,緊接著孩子又流產沒了。

紅顏命薄啊!

村裏有不少光棍,背地裏都暗自慶幸的想著,“挺好塊地,被豬拱了一半,沒想到……豬蹬腿兒了!是不是該我上去,侍弄侍弄這塊好地了?”

可惜孫秀蓮不給這些爺好臉子,平時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在家伺候公婆。

不想被胡強這小子給搞上了!

就好比,高枝上有一顆果子,眼巴巴望了一年。雖然夠不到,但就算等它掛不住時,落了地兒……也能撿起來嚐嚐甜味兒不是?可眼看果子快落地兒了,竟然被人登梯子摘了去,誰能不眼氣?

更可恨這兔崽子二十啷當就知道搞破鞋,還搞的理直氣壯!

背著孫秀蓮一路上,那小寡婦臉紅的快出水,他倒沒事兒人似的。看到人還敢主動打招呼,“二叔,忙著呢?”“張嬸子,吃了嗎?”“王大哥,今兒輸了贏了?”

搞破鞋你牛逼什麼?!

……

清晨,北嶺村的晨霧漸漸退去,留下的是絢麗的樹掛與窗花。

上場雪過去五天,四下裏依然白茫茫一片。

炊煙從各家的煙筒裏渺渺升起,遠處巍峨的狼山雲霧繚繞,仿佛披上了麵紗,顯得神秘深遠……

村西頭一戶人家,泥巴牆外聳立著一棵大楊樹,光禿禿的枝杈上站著十幾隻烏鴉呱呱亂叫。院子還算整潔,三間瓦房卻略顯破舊。

胡強聽著外麵的雞鳴犬吠,打心眼兒裏不想爬出這熱乎的被窩,思想鬥爭了好久,勉強爬了起來。

胡強住的是西屋,爹媽和小妹住在東屋。西屋的炕洞不太好燒,倆屋子溫度差了好幾度。

俗話講---小夥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胡強個子很高,渾身肌肉強健,臉上棱角分明---很顯瘦,直挺的鼻梁,目光深邃。

別看隻是二十啷當的年歲,可性子很老成,甚至有點冷!若在大城市裏,這就是一個標準的冷酷帥鍋。可在這山旮旯地方,村裏人看他那副死人臉,怎麼看都像“白眼狼”,這也成了他的外號。

胡強從櫃子上隨手拿了本舊書,裹上棉襖哈氣連天地直奔房山的茅房跑去。

他爹胡長海蹲在門前的石台階上,左手端著個掉了漆的大茶缸,右手攥著把禿嚕毛的破牙刷,使勁曾著他那滿嘴的大黃牙,對身後跑過去的兒子視而不見。

李鳳琴係著個圍裙端著盆髒水走出來,嘩的一下潑到前園子裏,衝著牆外大楊樹上的烏鴉狠狠啐了口唾沫。

“呸,一大早兒就見這麼膈應玩意,真晦氣!”

話剛落地,大門口就轉出個人來。

馮有才瘦小的身體,裹著一件汙突突大棉襖,縮楞著脖子小腦袋盡量包在衣領裏。稀疏的頭發,也不知打了多少頭油,水亮水亮的!美滋滋的,正一腳踩進大門裏。

聽到這話兒,馮有才站住了腳兒,小眼睛左右看了看,衝李鳳琴嘿嘿一樂,說道:“二奶奶,你這是說我呢啊?我這一隻腳還沒進院,你咋就攆人呢?”

李鳳琴翻楞個白眼,“死耗子,樹上老鴰不搭理,你這地上大活人倒出來撿罵。瞅你那腦袋整的,跟牛犢子舔過似的,就說你咋了?有種給奶奶滾犢子!”

“哎呦!二奶奶,咱耗子別的沒有,就是有種!你瞧我這就給你滾一個,走!”

說著話,耗子還真就躺地上骨碌了三圈,不過卻滾進了院子。穿著大棉襖骨碌起來還真不算事兒,站起來笑嘻嘻連灰都沒拍,棉襖也沒見到髒到哪去。其實也沒法再髒了。

“咯咯咯……”李鳳琴被逗得直樂,胡長海一嘴變了色的牙膏沫子也噴了一地。

“小耗子,就會逗奶奶開心,麻溜把破棉襖脫了,進屋洗把臉,一會就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