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
“嫂子,妹妹說話你別不愛聽,你那兒子也太不懂事了!”李鳳琴對麵的一個胳膊骨折的老娘們,此時很替胡家老兩口操心的樣子。
“就是,你們倆都這樣了他還出去惹禍,警察都找到醫院了,這事小不了!”胡長海旁邊的一個病人接話道。
“行了,你們都別說了。”對麵又一個骨折老男人開口說道:“大海兄弟兩口子本來就難受,你們說這些揭人傷疤,多傷人?”
聽著話頭,這老爺們倒是挺知事的人,不過下麵的話就變味了。“說到底就是錢鬧的,這山裏人一輩子趁幾個錢?倆人躺在這一天得多錢?他那兒子我看就是破罐子破摔不想好了!大海兄弟你別上火,挺過去!”
“還不上火?換了我都得火死。”又一個嘴快的娘們接過話。
耗子特膩味這幫幸災樂禍,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損貨。也不愛搭理他們,瞪著熬得通紅的小眼睛,衝窗口矗著的山子說道:“山子,陪耗子叔出去透口氣,這一屋子臭氣熏死人。”
“這孩子咋說話呢?”有會聽話的聽出話音兒,不滿的嗆道。
“哎呀大妹子,你就別挑理了。農村孩子都這味兒,難怪大海兄弟倆口子上火。”那裝好人的老男人,依然盡職盡責的扮演他的角色。
胡長海望著走出去的耗子倆人,又轉頭看了眼趴在她娘枕邊,眼睛迷茫的小燕子。竟然笑了起來道:“嗬嗬……劉老哥,俺可不上火。爹媽都躺醫院裏,我那兒子要是不想著給俺們出氣,那我才真白養了他。”
“警察都來過了,你還這麼想?你心可真大!等你們兒子進號裏,他就知道啥叫遭罪了。”有些人就是喜歡看別人杯具,他才能找到點幸福滋味。
胡長海別的能耐沒有,就是護犢子,嗬嗬一笑自豪的道:“我兒子一個人打趴下八個,進去了也沒人敢熊他。”
“現在沒錢傻子才打架,打了誰能白打?”胳膊骨折的娘們又接道。
“被人騎脖子拉屎,連個屁都不敢放,那人還活著幹啥?”胡長海依然替兒子說話,旁邊的老婆女兒可沒他想的寬,都六神無主茫然不知所措的在那發呆。
一時間,病房裏胡長海舌槍大戰群唇,你來我往唾沫星子飛得不亦樂乎!
走廊裏,耗子望著窗外,有點落寞的說道:“山子,強子哥幹趴下刀疤狼八個人,牛比不?”
“牛比。”山子依然直挺挺的矗在那回道。
“這一仗,強子哥得老出名了!”
“嗯”
“警察能抓到強子哥不?”
“不能。”
“那俺咋就高興不起來捏?”
“……”
“強子哥還能回來不?”
“……”
“以後俺倆要替強子哥照應二爺爺和二奶奶。”
“嗯。”
耗子自說自話的念叨,那邊山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兩個人都沒啥興致。
“咱倆以後得樂嗬點,聽見沒?”耗子攏了攏灰突突的頭發,好幾天沒洗頭,以前打的頭油沾滿了灰塵。
“俺知道。”山子這兩天也沒睡好,他爸媽早上也來看過胡強爹娘,想把山子帶家去,他死活沒答應。
耗子想找點高興得話說,轉頭看到走廊裏走來倆人,他衝山子說道:“山子你看那倆人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