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兒,把菜譜拿來。”沈全衝身後喊了一嗓子。
“唉,全哥,菜譜在這呢!”從人堆裏急忙走出個小瘦子,手裏拿著一張紙。被叫春哥兒的這位,能有三十多歲,小瘦臉摳髏著,大眼睛嘰裏咕嚕亂轉,神叨叨像個跳大神兒的!
春哥拿著那張紙,走到兩人麵前,笑道:“你倆誰先點啊?咱號裏有規矩,點菜不許重樣。”
苗五羊一聽,連忙說:“我先點。”他怕好菜讓胡強搶了去。
拿過菜譜,苗五羊就有點蒙,菜名一個都沒見過。薄薄一張破舊的八開白紙,上麵寫了二十多道菜。
冰糖肘子,諸葛亮芭蕉扇,豬拱嘴,扒肉條,螞蟻上樹,八大錘,菠蘿滾老肉......
苗五羊感覺哪個菜都不簡單,遲疑一下討好道:“全哥,這些菜俺點不好,你看...”
“讓我幫你點是不?”沈全拉下大長臉,斜眼看著他冷笑。
苗五羊看見沈全的臉,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嚇得一縮脖,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問,有沒有別的什麼?”
“不想點菜?也成!隊長讓我照顧你們點,那就換換。會唱歌不?”沈全倒像蠻好說話的樣子。
苗五羊趕忙點頭接道:“會,會,我會唱歌!”
沈全一笑,問道:“《唱支山歌給黨聽》會不?”
苗五羊琢磨了一下,說道:“就會前麵那兩段。”
“行啊,那就唱兩段吧!”沈全一點頭,還是那麼好說話。
周圍的老犯一見這小子要唱歌,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胡強沒湊那熱鬧,把棉被丟在一邊,搭著旁邊的床沿,坐在一邊看著。
苗五羊清了清嗓子,高聲唱了起來:“唱支山......”
一句還沒唱完,就被春哥兒打斷了。“停,懂不懂規矩?誰讓你唱了?要唱也不能這麼唱。”
“那咋唱啊?”苗五羊又有點蒙。
春哥兒沒搭理他,走到沈大鋪頭麵前,笑道:“全哥,您先坐,俺們哥幾個教他唱。”
“嗯,好好調教調教。”沈全大馬金刀的坐到床頭,撇著嘴瞅著苗五羊。
春哥轉過身走到苗五羊麵前,“在咱這裏唱歌,你得倒立著唱,唱好了有賞,唱不好有罰,聽懂沒?”
苗五羊此時感覺到,這唱歌也不是啥好輕鬆的唱,但早晚都要過這一關,怎麼也得唱過去。他一咬牙,說道:“那個,春,春哥,讓我唱沒問題,可這倒立,俺立不起來。”
“嗬嗬,小子挺上道,沒關係,有人扶著你,先把褲子脫了!”春哥兒說著,衝旁邊人使了個眼色。
苗五羊納悶,這唱歌脫褲子幹啥?可是旁邊人都等急了,不容得他多想。走過來三下五除二,把他下身扒的溜光!隨後幾個壯漢,把他整個人翻了過來,大頭衝下貼在門上。
“嗯,這回好好唱吧,唱好了老子有賞!”沈全很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已經這樣了,苗五羊怎麼也得把這關挺過去,張嘴唱了起來:“唱,唱支山歌、歌...給黨聽.....”倒立著唱歌太壓氣,第一句唱得都很吃力。
“好,賞!”沒想到,這唱得磕磕巴巴的,鋪頭還喊了一聲好,還要賞?
“我把黨,黨來比,比母親......”第二句依然是磕磕巴巴的,這次沈大鋪頭不愛聽了,“嗯,不好!”
他一說不好,苗五羊兩邊的人又拿著小棍,每人在他的籃子皮上輕輕一敲。這一下敲的很有水平,絕對讓他疼,還不會讓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