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利見到孫秀蓮就邁不動步,後者也被他看得有點惱火。
旁邊的小燕子可不答應:“咳咳,我說大學生,你進不進屋?”
“啊,嗬嗬,進,這個妹子看著眼熟,卻想不起是誰家的?失禮了,不好意思。”周勝利麵不改色,還給自己找個很恰當的借口,掩飾剛剛的失態。
孫秀蓮對周勝利倒是沒什麼成見,聽見他這麼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說道:“我是西大林的,叫孫秀蓮。”
“哎呀,是秀蓮啊!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你怎麼……厄,不說這個,我進去看看叔和嬸子。”周勝利揣著明白裝糊塗,表麵上裝出一副知書達理,為人著想體貼樣子。
褲兜子和周勝利來到裏屋,和胡長海夫婦聊了幾句客氣話,就沒什麼話嘮。周勝利心裏瞧不起這倆老農民,和他們也沒啥共同語言,還不想就這麼離開。
有褲兜子在這,夫婦倆也不想多聊。可是看他們還沒有走的意思,胡長海隻好找點話題。“大侄子在省城工作啥的還挺好吧?媳婦帶回來沒?”
周勝利坐這半天,就等著這句話呢!
隻見他站起身,裝作在屋裏四下看看,故意提高聲音,向著外屋歎了口氣。“哎,我離婚了,前幾天剛離。這次回來,我不打算走了,想為家鄉做點事。明年,競選村主任試試。”
這些話,他都是說給孫秀蓮聽的,可卻把胡長海兩口子嚇一跳。
離婚對於北嶺的村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事!再說馮有義做村主任這些年,一直都本本分分做得挺好。這大學生放著好地方不呆,回來湊什麼熱鬧?
“咋就離婚了呢?當村主任也是操心的活兒,要我說,大侄子還是在省城有發展。”李鳳琴想勸導他兩句。
“是啊,兩口子過日子,哪能說離就離?你想回村委會,這東家長西家短的,村主任都得操心,哪有那麼容易?”胡長海看他這年紀輕輕的就離婚,還想當村主任,怎麼想都不靠譜。
“離婚不是我的意思,你們說的我都懂,我這次回來,是真心想把家鄉發展起來。如果我當了村主任,我保證,要帶領北嶺村脫貧致富!”周勝利站在那越說越來勁,聲音也愈加洪亮。
“誰要當村主任啊?是誰在俺哥們家吹牛逼、放大炮呢?”難聽至極公鴨嗓在屋外響起,緊接著外屋的房門打開,走進來個年輕人。
東溝子的趙冬河,拎著兩隻野雞走了進來。
小燕子在鎮裏上中學,來回都打東溝經過,倒是認識趙冬河。她想不到,這東溝小霸王,竟然大年三十到自己家來串門。掐著腰質問道:“趙冬河,你來俺家幹啥?”
“去去去,大過年的沒禮貌,叫趙哥,冬河哥也行,俺是來給胡叔和嬸子請安的!”趙冬河瞪著小眼睛,一副公鴨嗓說出“請安”倆字,十足像個太監。
“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看你沒安好心。”小燕子心裏想樂,還得板著臉憋住笑。旁邊的孫秀蓮卻笑出了聲,拉一下妹子,意思讓她客氣點。
趙冬河也不生氣,“俺強子兄弟為咱們北片,爭了這麼大臉,我能不來看看?你哥不在家,以後有事找趙哥,我給你做主。”
“誰要你做主?”小燕子不以為然。
趙冬河在外屋地多說了兩句,可胡長海見家裏來人,卻不進裏屋,他著急的喊道:“誰來了?”
“我,胡叔,我來了。”聽見裏麵召喚,趙冬河丟下小燕子,忙不迭的拎著野雞走進裏屋。
進了裏屋,趙冬河和胡長海夫婦也客氣了幾句家常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