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南坡,在山腳下找了個三麵背風的石頭窩子,把積雪清掃幹淨在裏麵點把火幹爽幹爽。從周圍的雪下刨出些幹草,晾石頭上吹吹風去些潮氣,準備工作算基本完成。
冬天在山裏露宿可容不得一點馬虎,過去人進山都找窩棚過夜,那時候的窩棚都是公用的,誰趕上誰住。自打原始森林實施生態保護開始,山裏的窩棚大多被護林隊拆了,趕路的也來不及搭建,幹脆都露宿山林。
若是深冬季節露宿,趕上暴雪天很容易被凍死。好在現在剛入冬,天氣沒那麼冷。即使如此,胡強幾人也是萬分小心,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這邊準備的差不多,胡強向大夥喊道:“山子在這守著,剩下的都拿幾個套子,四圈去找找兔子溜兒,下好套子早早回來,伐倒的樹頭有冬青,見到都躲遠點,貓不準被人下了踩盤夾子,真踩到老腿就別想要了!”
除了山子大夥基本都會下套子,胡強所幸讓他們自己去找地方下,唯一擔心的是怕又有人踩上獸夾,所以他得提醒一下,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
自個下套自個遛,大夥倒喜歡這種感覺,每人拿了四五個套子,四散開去找兔子溜兒(兔子腳印)。
老話講;兔子不離窩、麅子轉山坡、野豬一跑幾十裏、黑瞎子走起來一天多。野兔子這東西比野雞聰明,聰明到自負的地步,隻相信自己走過的道路是安全的,除非把它嚇毛才會慌不擇路地逃跑,通常時候都是按部就班規律的出沒在老窩附近。
按現在的話說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套去吧!
見到兔子溜兒,順著它走千萬別踩它的腳印,經過有樹木的地方,就把套子設置在樹幹上,套圈和高度要掌握好,得保證兔子路過時能鑽進去還得能套住。
時近黃昏,幾人相繼而回,沒有那麼多兔子溜兒總共隻下了六個套子。找來柴火在石頭窩子外點燃,坐上鍋燒些雪水,大夥圍在火旁一邊等著水開一邊討論明天可能的收獲。
“強子哥,火差不多了,俺們準備開飯吧?”耗子感覺餓了,張羅著準備晚飯。
胡強抬頭看天色還有點早,搖搖頭說道:“再等等,去多找點柴火回來,猛子把野雞收拾了,見到月亮再開夥。”
眾人都不閑著,在附近找了一大堆柴火,晚上燒的時間能長一些。
胡強見大夥坐那又都不耐煩,輕笑著走到陳猛身邊,伸手要到:“快當刀。”
快當刀?眾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大把子這是要走儀式,紛紛站起身附和道:“快當,快當!”
陳猛抽出尖刀雙手托過頭頂,“大把子請了!”
胡強接過‘快當刀’,高喊道:“架起八狗子!”
王鐵權忙把剝了皮的狗獾提溜過來,胡強過去開膛破肚挑出一副‘燈籠掛’(完整的內髒下水。)把‘燈籠掛’吊在旁邊的樹上,回手又把一隻收拾好的山雞也吊在樹上,嘴裏還念念有詞:“山神爺,老把頭,這些都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請笑納。”
倒了一碗白酒,胡強帶著眾人跪在地上,酒碗高舉過頭,大聲朗道:“山神爺、老把頭在上,球子啃土迎頭沒瓦,吃腳蹲毛亮條子,上有皮帳子,下有草墊子,紅旗掛到天崩!求山神爺歇了北邊的鬥色子,求老把頭挑上樹梢的兔屋子,小的們給您老磕頭了!”
意思是;今兒晚上在山裏沒找到窩棚,哥幾個要在這裏露營睡覺,下麵鋪些草,上麵有皮褥子,篝火點到天亮,這些都能湊合。隻求山神爺把北風擋住,求老把頭賞個好月亮,晚上是晴天。
說完把酒潑灑在地,眾人磕了三個響頭,儀式算是完成。
此時火堆裏炭火正是硬實的時候,眾人把野雞架在火上燒烤,陳猛在那邊又把八狗子身上的油脂剔下來,放在一旁準備熬獾子油。
野雞烤的滋啦冒油,飄出的香味勾搭得眾人直流口水,緊接著把去了油的獾子也架到火上,不一會香味大盛!
“嘖嘖,這味道真正。”耗子舔著嘴嬉笑道:“現在電視拍的太假,裏麵大火苗子穿天上去了,整隻羊烤的還外焦裏嫩,瞅著還傻有食欲。”
趙東河轉著手上的野雞,笑道:“是太假,咱們若照那麼烤,這雞非得糊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