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雨已經下大了,倆人坐進車裏的時候身上都泛著濕意,舒梨還好,身上還披著倪澤書的外套,而倪澤書的白襯衫上是明顯的雨水的痕跡。
舒梨將外套拿下來遞給他,“穿上吧,你身上都濕了,別感冒了。”
倪澤書並沒有接,頭也不回地發動車子,“擔心我?”狀似不經意的問,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在收緊。
“你淋濕了是因為我,我隻是出於人之常情,不穿算了。”舒梨順手就把那件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扔在了後座上。然後轉過臉去,看向車窗外。
“用過了就扔,舒小姐是習慣了過河拆橋嗎?”本就是夏天,雖然下著雨但車裏的溫度不是很低,但倪澤書的這句話說的陰森森的,愣是讓車內的溫度降了好幾度。
舒梨有些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明明是他不願意穿,怎麼就上升到“過河拆橋”這個高度了?但看在他送自己來醫院的份上,雖然她不是自願的,而且這一趟來的很沒有必要,舒梨還是沒有和他嗆聲,沉默的繼續看著車窗外,仿佛沒聽到他的話。
路上的車不多,但因為下雨且風很大,倪澤書的車速並不是很快,達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因為舒梨的沉默,倪大總裁自然不會再主動說話,所以倆人一前一後保持一米的距離,各回各家。
舒梨洗了個澡,將頭發擦至半幹,斜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想著自己已經決定留下來了,也應該給季意程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喂。”
舒梨聽到季意程還帶著點睡意的聲音,才意識到他那邊天剛亮,“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你跟我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想你了唄,你不在,都有些不習慣。”
“那就快點把事情搞定,快回來吧。”
“意程?”聽著他柔柔的聲音,舒梨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嗯,怎麼了?”也許是聽到了她聲音裏的遲疑,季意程眉心突然一跳,但還是主動開口問她怎麼了。
“我,可能要在國內多呆一段時間了。”
“工程出什麼問題了嗎?”
“不是,意程,我答應了去b大任教。”舒梨等了半天沒等到季意程的反應,他是生氣了吧,“意程?”
“合同簽了嗎?多長時間。”舒梨聽出了他聲音裏的壓抑,舒梨的心裏也是五味陳雜。
“還沒,大概一學年吧。對不起,意程,我......”
“小梨,你知道的對於你的決定我都是無條件支持的,一年是吧······好。”季意程從床上起身,打開窗戶,任由冷風灌入,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保持冷靜。
“意程,我們的那個約定就算......”
“小梨,我還有事,掛了,你早點休息。”季意程不等舒梨說完,就掐斷了電話。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也許當初放她回國就應該預料到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他知道她這些年雖然很信任他,但從來都隻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