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被針紮了一下,葉明瞻條件反射地把手抽了回來。一看自己的中指,指腹上多了個紅點。紅點還在往外滲血。這貓頭鷹的圓孔嘴裏果然有針!
那邊,靳風和宮嶽頭碰頭,都盯著木雕貓頭鷹的眼睛。
葉明瞻湊過去,隻見貓頭鷹泛著金光的大眼睛裏又浮現出了圖案。這個圖案和靳風那個不同,但也很低幼,看起來像小孩信筆塗鴉畫的蛾眉月。月亮的兩個尖角上各飄著三條會動的黑線,仿佛是追著月亮的雲絮,也可能是表示月光。月亮中間也有個芝麻大的黑點。
這圖案維持了十多秒,隨後,貓頭鷹的眼睛開始像幻燈片一樣接連不斷浮現出一組組圖案。每組圖案有四個,呈“1”字排列。
這些圖案有圓有方,有三角形,五邊形,八卦形……有的很複雜,像青花瓷瓶上的纏枝花卉;有的很抽象,像洞穴岩畫裏的神秘符號。它們從浮現到消失速度很快,在貓頭鷹眼中頂多停留一兩秒鍾。
葉明瞻目不暇接,每組四個圖案,他隻能看實在其中一兩個。這些圖案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它們是某種文字。
他看一眼宮嶽、靳風,這二位都聚精會神盯著貓頭鷹的眼睛,顯然能看懂這些“文字”的含義。
他耐著性子等了十多分鍾,仿佛老式放映機在電影結束後又自動倒帶回到影片開頭處,貓頭鷹眼睛裏的圖案不再快速變換,又浮現出剛開始時那對塗鴉似的月牙。
葉明瞻想問宮嶽這些圖案的含義,喊了聲“小舅”。
宮嶽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目光裏滿是疑惑。
“不可能。”宮嶽捏著貓頭鷹左邊的翎毛嘎巴一轉,貓頭鷹的眼睛又開始快速浮現四個一組的圖案。宮嶽瞪著這些圖案,“這絕對不可能!”
葉明瞻摸不著頭腦,問靳風:“這些圖案是什麼東西?”
“是你的命運。”靳風捏捏他的腦袋,“你竟然是個月亮。”
“月亮?”
“你好,小月亮。”
葉明瞻打掉靳風的手,“月亮是什麼意思?”
“這麼嘛——”靳風抱起胳膊,瞟了眼低著頭的宮嶽。
他這意思是宮嶽在,他不敢說?
“該死的!”宮嶽把木雕貓頭鷹咚一下墩在桌上。
“小舅,這東西到底……?”葉明瞻拿過貓頭鷹盯著這怪鳥的眼睛。
宮嶽站起來,劈手奪過貓頭鷹,“沒什麼好看的。”他撿起地上的背包把貓頭鷹塞了進去,然後沉著臉在桌上那堆被靳風倒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中翻找。
葉明瞻一頭霧水,又不敢追問。
靳風哈哈一笑,抄起軍刺在他臉前挑來挑去,挑得他眼花心亂。
他剛想罵人,靳風手腕一翻,軍刺擦著他的太陽穴劃了過去。
耳邊響起“沙沙”聲,他偏頭一看,T恤肩頭上粘著幾根碎頭發茬。靳風把他不到一厘米長的頭發削下來不少,卻沒蹭破他半點皮。
“我現在有點想捅人了。”靳風一臉興奮地說。
“你還是被捆著比較好。”葉明瞻說。
“冷酷!冷酷的小月亮。”
“為什麼說我是月亮?”
“偉大的宮會長現在肯定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大哭一場。”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敲下來。”宮嶽攥著什麼東西走過來,“拿著!”
靳風攤開手掌,宮嶽把兩個瓶子放在他手上。
這兩個瓶子一大一小,大的是個玻璃瓶,裏麵裝著一顆像大棗的黑東西。小的是個拇指肚大的銀白色金屬瓶,瓶身上鏨著一隻貓頭鷹,外形跟那木雕貓頭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