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跑了五六十米,葉明瞻看見了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大放悲聲的沈浩然。
柳婉站在沈浩然旁邊,單手掐腰,嘴角叼著煙。她的急救箱扔在地上,箱蓋開著。
柳婉前麵是那些壯得像熊的特勤隊員,他們大多像柳婉一樣站在窄路上吞雲吐霧,有兩個坐在地上咳嗽、喘粗氣,似乎累得夠嗆。
這兩個人怎麼了?就算不是特勤部的精英,體力也不至於差成這樣吧?相比之下,哇哇大哭的沈浩然倒顯得中氣十足,精力旺盛。他這模樣可不像被蛇咬了,就算被咬了,那蛇估計也沒毒。
“沈秘書,你怎麼了?”葉明瞻蹲下問他。
“我、我……嗚嗚嗚……”沈浩然欲語淚先流,想撲進葉明瞻懷裏。
柳婉一腳踹在沈浩然背上,沈浩然趴倒在葉明瞻腳邊,吱哇亂叫。
柳婉抬腳又踹,葉明瞻一把護住沈浩然,用胳膊擋開柳婉的運動鞋。
“柳醫生,這到底怎麼回事?”葉明瞻瞪著這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的女人。
柳婉把煙吐到地上,“這小雜種一驚一乍,大家都以為他被燔花蛇咬了。老娘手這麼疼,還幫他檢查了半天。媽的!”她揮著自己裹得像熊掌的左手。
“好大一條、條蛇……”沈浩然抽抽噎噎縮在葉明瞻懷裏,“從我的、我的腳背上爬過去……”
“就是條普通的草蛇!”柳婉大叫,“你怕成這樣跟來幹嘛?河穀裏全他媽是燔花蛇!進了河穀你還不得死啊?”
“我、我……”沈浩然抬起頭來,吊著眼角瞟了瞟葉明瞻,衝柳婉冷笑一下,“我就是要來!雖然我怕蛇,可我是研究會的一份子,哪怕刀山火海我也要跟大家一起闖。我要跟大家同甘共苦!我不像你,會長讓你出任務,你討價還價,還把你三叔公搬出來壓人。我來就是為了對比你這個自私自利、貪生怕死,還特別不要臉的女人!”
柳婉聽到一半就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全部聽完後嘴唇發抖,好像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些特勤隊員裏不知是誰發出一聲竊笑。
柳婉撲過來,右手五個留著長指甲的手指像貓爪子一樣曲著,惡狠狠撓向沈浩然的臉。
沈浩然“啊”一聲,一縮脖子,把腦袋鑽到葉明瞻腋下。
柳婉的“貓爪功”沒撓著沈浩然,撓在葉明瞻胸口上。
盡管隔著工作服和T恤,葉明瞻還是覺得胸口好像叫釘耙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抬眼一瞧,柳婉甩開膀子還要再撓。他慌忙側過身,背對這女人要命的指甲。
但柳婉這第二爪子沒撓過來,一直手從後麵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這隻手也想包成粽子嗎?”靳風問。
柳婉回頭一看,甩開靳風,倒退了兩步。
靳風蹲下來,拉過急救箱關上蓋子,站起來把它塞給柳婉,“拿著你的東西,收好你的爪子,往前滾。”
柳婉瞪著他,目光怨毒,神情險惡。他挑挑眉,笑了。
柳婉哼哧一聲,把急救箱甩到肩上,轉身朝前麵走去。邊走,邊罵罵咧咧踢開那些擋住她路的特勤隊員的腿。
“馬屁精!”靳風喊了一聲。
半晌,趙國梁悶悶的聲音才從前麵傳來,“什麼事?”看不見他人在哪裏,前麵五六米的地方有個拐彎。
“你好歹是組長,他們這麼鬧你都不會放個屁?”
“我……這組長我沒本事當,你當好了。”
“行。”靳風毫不客氣,朝那些叼著煙的特勤隊員偏下頭,“大步向前,別讓我看見你們的脊背。”
特勤隊員們交頭接耳,有人罵了句什麼,聲音太小聽不清。
“誰讓我看見脊背,我就在他背上刻WTF。”靳風抽出腰間的軍刺。
這幫家夥沒人再吭聲,紛紛拎起背包甩到肩上,朝前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