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瞻想著,心裏焦躁起來。
看看自己現在雙腿垂直向下,和夔鴞的腦袋平行,他握緊夔鴞的犄角,抬起腿想踹夔鴞。可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從下麵衝上來的氣浪實在太強了,總是在他踢到夔鴞腦袋之前就把他的腿衝歪。
“別白費勁,省著點力氣等下用。”靳風說。
“等下我們就死了!這柱子有多高,我們離岩漿還有多遠?”焚風在耳邊呼嘯,強烈的硫磺味兒熏得葉明瞻睜不開眼睛。
“閉上眼睛,閉著嘴。”靳風沉聲說。
葉明瞻扭頭瞪著他。
“要你100%執行一次命令就那麼難嗎?”
“這臭鳥想幹嘛?自殺,再捎兩個墊背的?”
“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它沒那麼想不開。”
“可它現在就是自殺的節奏!”
“它隻是想把我們甩下去,或者燒死。”
“你的透視眼對鳥也管用?”
“我隻是根據常理推斷。我們難受,夔鴞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兒去。人不帶防護裝備靠近岩漿的極限距離是30米,鳥的羽毛比人的皮膚、衣服更容易點著。”
“意思是,我們現在要跟它拚耐力,看誰先受不了?”葉明瞻問。
“對。”靳風說完,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葉明瞻隻好也閉上眼睛。
夔鴞還在一個勁往下衝。
葉明瞻隱約聽到了“咕嘟”“咕嘟”類似水開的聲音。他悚然一驚,睜眼一瞧,隻見一片金紅,團團白煙正從他懸空的腳下騰起。
“別看,蒸汽會弄瞎你的眼睛!”靳風說。
“那你幹嘛看?”他雖然回嘴,可立刻就閉上了眼睛。
“你抓牢!”
葉明瞻暗罵一句,扣住夔鴞犄角的手指又緊了緊。
閉著眼睛不說話,注意力就都集中到自己身體上來了。他先是覺得手指酸、胳膊疼,接著覺得右肩窩上像是有個隱形小人在拿錐子往裏鑽,然後又發覺右手背疼得要命……怎麼搞的?哦,對了,夔鴞啄的。
夔鴞這樣一勁猛衝有多長時間了?十幾秒,還是半分鍾?照這速度,他們至少已經離地麵三四百米了吧?他們離岩漿還有多遠?
岩漿的咕嘟聲不再隱隱約約,可以聽得很清楚了。
剛才在鐵索橋上時,葉明瞻覺得岩漿像天邊的火燒雲,現在不這麼想了,這該死的就是一鍋沸騰的火焰!
腳下騰起的熱浪,灼得他皮膚刺痛。每次呼吸,鼻腔裏就像被捅進了一根粘滿硫磺的荊棘,胸口也像是泡在燒開的辣椒水裏。
他又流鼻血了。沒法擦,他隻能交替把左右鼻翼抵在手臂內側,希望這樣能止血。
不過,作用不大。
除了硫磺味,刺鼻的熱氣中現在又多了股頭發燒焦的味道,還伴隨著吱啦吱啦的燃燒聲。怎麼,夔鴞的羽毛著火了?
他心裏正琢磨,就聽見靳風低咒一聲:“該死!”
這家夥罵什麼?葉明瞻睜開眼睛,泛著金紅的蒸汽刺得他眼淚直流,視野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他大聲問。
靳風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