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靳風不鹹不淡地問。
“你們打嗝!”宮嶽大吼。
“我們的嗝。”
“我的空氣!”
“啊,呼吸權,二手飯菜味跟二手煙一樣不受歡迎。”
“反正你們不坐,那就出去站著。”
“宮嶽,你天生迫害狂是不是?外麵現在至少零下三十度。”
“明瞻,叫上這家夥給我出去!”
“小舅……”葉明瞻趴在後排座椅背上,眼淚都笑出來了。
這兩個人吵起架來永遠有對口相聲的效果。
大笑震得葉明瞻眉心一陣劇痛,鼻血隨即噴出來。他慌忙掏出衛生紙堵在鼻子底下,用力按住鼻翼兩側。
怕宮嶽和靳風發現,他把臉埋在椅背上,笑著說:“小舅,你饒了我們吧,我們會盡量忍著不打。”
“我可忍不住。”靳風說完,故意打了個響嗝。
幾秒鍾後,車門鎖一聲輕響,雪風直灌葉明瞻後脖頸子,然後傳來車門摔得山響的聲音。
“我長眼睛到現在,真沒見過比宮會長更有教養的人。”靳風說。
葉明瞻胡亂擦幾下鼻子,把揉成一團的衛生紙揣回衣兜。回頭一瞧,宮嶽都繞過水池了,正往中間那棟大樓的石階衝。
他有點心虛,看了靳風一眼,“我們是不是過分了?”
“他才過分!管天管地,還管人打嗝放屁。”
“嗯……”葉明瞻看著宮嶽氣咻咻的背影。
宮嶽三步並作兩步上了石階,走進燈火通明的門廳,朝玻璃牆後的人做出打電話的手勢……
“得了吧,他還會因為我們打幾個嗝就去跳樓啊?”靳風掐掐葉明瞻的腦袋。
“可是……”
“他是去催那個誰了。也不知道那家夥去辦什麼事,這麼久都不回來。再不來,大隊人馬都開到太簇湖了,咱們還在這兒張郎等李郎呢。”
“太簇湖?”
“知道十二律嗎?黃鍾,大呂,太簇,夾鍾……,就這個‘太簇’。”
“這個我知道一點兒,這是古代的音律製度吧?”
“十二律對應十二個月份,太簇對應的是正月。你也可以叫它‘正月湖’。”
“那夾鍾對應二月?”
“對。”
“哦……”葉明瞻略一琢磨,“這裏,47號監測站裏,不會剛好有十二個湖吧?每個湖都是用十二律之一命名的?”
“又讓你說對了。”
“樓背後那個藍得不像話的湖也是其中一個?它叫什麼?”
靳風不回答,盯著他,“明瞻……”
“剛才你說百八十人下湖都不夠那什麼雪燈蛾填肚皮,我們要下的就是這個‘正月’湖?雪燈蛾是不是跟燔花蛇一樣大得離譜,能一口把人吞掉?”
“燔花蛇給你造成的心理傷害超過一萬點了吧?”
“我們得下湖才能進玄武窟,玄武窟是在太簇湖底下?……對了!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玄武窟管什麼災呢。”
“明瞻,你的……”
“咱們這次是要擺平什麼?十二律每個代表一個月份,這裏有十二個以古樂律命名的湖,玄武窟在其中一個底下……玄武窟是管時間的?難不成地球要倒轉,時間要停擺了?太陽係毀滅,宇宙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