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很滿意地看著張天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他不知道,電菌已經給張天全部轉化了。而且張天都不知道的是,電菌並沒有像它說的那樣把酒精蒸發掉,而是用一種巧妙的方式轉化成了能量儲存起來。
所以張天越喝越猛。其他幾個人和張天喝完,張天抱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想法又都給他們敬回去。
老大的眼神越發亮了。狐七在和張天喝時也忍不住說:“真人不露相啊!”
對麵的人終於求饒了:“大兄弟,三爺,強將手,手下無弱,弱兵。我們服,服了。下次我們再再喝。今天不行了。回去半路給打劫了,都不,不知道。”
飯店門前,夜深。醉意醺醺,道別,各散。
肥頭佬和手下上了車,緊緊提著兩個皮箱,裏麵裝滿了此行收獲。一上車,肥頭佬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司機說:“泰寧路,越快越好。”他又吩咐另外兩個手下:“把包馬上換掉。”
其中一個手下說:“胖哥,三爺又不是信不過的人。何必這麼小心。”
肥頭佬冷冷地說:“做這行,還是小心的好,沒準什麼時候被人吃了還不知道。光頭三不是善主。待會兒在泰寧路十字口,我們換車。”
肥頭佬的兩個白色小車向北開去。
張天和光頭老大、狐七上了車。光頭老大打開手機,手機裏傳來談話的聲音,正是肥頭佬的聲音。光頭老大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笑:“跟我耍心眼,狐七,你和天弟去搞定他們。”
狐七和張天下車,單獨開了個車走了。光頭老大回去了。
狐七開車的技術不錯,而且走的是小巷。
張天詫異地問:“我們不去泰寧路?”
狐七說:“去什麼泰寧路?肥頭佬這一招是他自我安慰,我們直接去他的老窩。”
張天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無法融入也不可能融入這樣的生活,因為思維方式就不同。法律法規在他們眼中隻是一部工具。
狐七漫不經心地說:“你喝酒還很有一套啊!真男人!”
張天沒有接話,說:“什麼任務?”
狐七說:“簡單,小任務。謀財害命。”
“肥頭佬得罪老大了?”
“那個倒沒有。是老大想吃掉他們這條線。他們後麵直接和外麵有聯係。老大想做大筆的,可這幫兔子,膽子小。”
“老大直接聯係不就行了嗎?”張天說。
“老大不喜歡有人和他搶生意。”狐七說著,忽然直接問張天,“你不是條子吧?”
“我怎麼會?”張天說,“我是的話,恐怕你不會這麼和我說話。”
“也是。前陣子會裏有個弟兄喝多了點,開著車在路上晃悠。偏有個不識趣的管馬路的斑馬開著車一邊鳴笛一邊追。那個弟兄一生氣,停了車提著家夥下來給了那家夥幾刀,走了。那個爽。”
張天感到發寒:“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家夥命大,沒死,在醫院躺著。不過他老娘接他,在等公交車時,被一個車撞了,當場死了。你怎麼看?”狐七問張天,車子時不時一個急轉,帶點漂移。
“巧合?”張天,“還是替他兒子死了?”
“算你聰明,一般人都會以為是巧合。其實明眼人都清楚。在咱麼這行,誰是老大,規則就是誰定。”
張天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想,也許曆來,在“強者”的眼裏,在那些“所謂的強者”眼裏,似乎從來就沒把普通人的生存當回事。更何況他們自己的命都爛命一條,今天不知道明天活在哪裏,痛快一時是一時。就如一些自詡高貴的人看流浪的狗和貓,無關痛癢。
一個急刹車。張天他們在一個巷口停了下來。狐七把車停在一個黑暗陰影中,關了所有的車燈。然後狐七一聲不發了。張天更不會說話了。
張天看著巷口的路燈下有個路牌:文苑巷。
不知等了多久。
肥頭佬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