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衣衫襤褸的乞丐。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他呆呆坐在原地,保持著同一姿勢,很久。他似乎突然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卻不屬於他。當他閉上眼睛,卻可以看到美麗的篝火,旋轉的虹影,一種美好的感覺突然中斷,如被毒蛇咬住了脖子,渾身陷入針紮一樣的絕望,瞬間又像烈火。
“借個手指頭,兄弟。”旁邊的一個灰衣乞丐過來。幾天前,在一座破廟前,他遇到了發呆的這位,幾乎一絲不掛,渾身仿佛三百年沒洗澡。於是他把自己的乞丐服給他套上了,順便灌了幾口和水差不多的稀粥。當他活過來後,灰衣乞丐有了驚人的發現,這家夥會變魔術,手指頭指到哪裏,哪裏就冒煙。
灰衣乞丐的煙點著了,到一邊去了。這一幕卻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裏。那個人頭上圍著一條半舊的毛巾,臉色古銅。他很有興趣地看著,在他的麵前還堆著一堆菜葉子,他手裏還有個老式的煙袋鍋。他走到發呆的乞丐身旁,把煙袋鍋伸過去:
“兄弟,借個火。”
發呆的乞丐看著煙袋鍋,沒有表情地用手指碰了一下煙袋鍋。突然,他手指被燙了似地縮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奇的表情。那煙袋鍋的溫度比他想象的還要高。這個人和他——是同類?
這個人是霍三爺,霍忠,紅葉村人氏。突然,他口吐白沫,兩眼一翻,接著倒地……霍三爺暈菜了,旁邊那個乞丐卻不放過他:
“你,我看到是你,你一碰他,他就變成這樣了。要麼賠錢,要麼送醫院。”灰衣乞丐沒有說真話,他自己遇到那個人時,那個人也是口吐白沫。可是,他沒有旁的辦法,見了霍忠,隻能交代給霍忠了,就如新聞裏許多情節一樣。
哭笑不得的霍忠看著漸漸圍上來的人群,把自行車上的菜往地上一倒:“免費送菜,誰要誰拿!”然後把麵前這個滿臉胡子亂發的業餘乞丐搬到放菜的車子上,帶走。好事的人,好便宜的人一擁而上。隻灰衣乞丐跟著霍忠,醫院去了。
“宋老,這個人的化驗報告有問題。”
“繼續說。”宋老又在釣魚,一旁有人彙報。
“細胞DNA分析顯示,這個人的基因有合成的痕跡,有部分非人基因,其具有的異能可能來自此技術。”
“非人基因?比對了嗎?”
“接近狼的基因。而且病人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很像是試驗品。”
“說話要有證據。”
“昏迷狀態中,病人體溫很高,而且不斷重複格納兒三個字。”
宋老的眼光一抬:“帶我去看病人。”他又咳嗽了一下。
特別監護病房外,愁眉苦臉的霍忠,旁邊是一臉驚奇的灰衣乞丐——他的衣服早就換了。宋老找人安排了他。霍忠和宋老相識多年,不必多說。二人進了特監房。裏麵的一切醫護人員都退了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老一臉疲憊地在霍忠的攙扶下出來了。醫護人員立刻上前,宋老擺擺手示意沒事,讓他們去裏麵照顧病人。宋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又咳嗽了起來。
“老霍啊,我有點累了。”
“你是心累。你要像我多好。”
“我也想啊,可事情總得有人擔當。我想起當年的戰友,就不能像你沒心沒肝的。”宋老臉上擠出一絲笑。
“你這是羨慕我還是……”霍忠和宋老坐下來。
“這小子交給你調教,很對你的味。”
“那他要異變的話怎麼辦?”
“放心好了,我這麼累除了打探消息,就是在他的頭腦裏麵活動了一番,除非特殊情況觸發。”
“難道他狼變了我還能整個籠子出來。”霍忠嘟囔著。
裏麵的病床上,原來口吐白沫的乞丐現在神色好多了,隻是還沒有完全蘇醒過來。沒有人注意,他的耳朵後麵有褐色的毛發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出來,那裏在不久前的檢查中還是和正常人一樣的……
“圓圓的情況怎麼樣了?”張天對於宋老聯係他並不驚訝,不過他更擔心圓圓的情況是不是惡化。
“可能是吸食了你的血的緣故,她現在隻需要少量血漿維持。還是畏光。”宋老知道張天關心什麼。
自從斬角行動以來,張天、孫嶽思和他的隊友們連續端了幾個點——表麵上是傳銷、高待遇的公司,實際上卻是R國的秘密據點。這也是宋老的意思,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加以痛打,中間不乏激烈暗戰。
“抽個時間你和孫嶽思一起來我這裏。”很多事情還是當麵交待好,宋老心想。
深夜,宋老家中。孫嶽思和張天沉靜地聽宋老介紹情況。嘎納爾,他們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