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茹月兒獨自在房間裏用冰敷著崴傷的腳踝。腳踝處被敷得冰冷麻木,但心底的羞愧自責卻無法冰封。
讓茹月兒羞愧自責的其實不僅僅是和金多吉的親吻。
仔細想想,難到她真的對金多吉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如果她對金多吉一點感情都沒有,她是絕對不能容忍他碰觸到自己哪怕一點點的。就像以前那些曾經追求過自己的男子一樣,他們隻要相距她一尺以內,她都會覺得難以容忍。還有蘇朗傑,雖然她對他總是怒目以對,但她居然容忍了他對自己三番五次的輕薄調戲。
是因為身處豔遇之城麗江的關係嗎?是因為車禍後常常出現的奇怪幻覺?還是自己已經變得那麼地水性楊花了?
回想起那晚和金多吉單獨呆在病房裏,金多吉來的她的床前時,當時她心裏那種奇異的期待的感覺,茹月兒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把深陷沉思中的茹月兒嚇了一跳,敷在腳踝處的冰袋“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聽到裏麵的聲響,江白俊立即推門衝了進來,急聲問道:“月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到隻是冰袋掉在地上而已,江白俊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把手裏端著的托盤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默默地撿起掉在地上的冰袋拿去換一袋新的冰袋來重新敷在茹月兒的崴傷處。
然後,江白俊坐在茹月兒的床邊,微笑地凝視著茹月兒,柔聲說:“月兒,吃點東西吧!你還沒有吃晚飯呢。”那柔聲輕語的語氣,仿佛在安撫誘哄一個發脾氣不肯吃飯的小孩。
看到這樣的江白俊,茹月兒不知應該怎麼反應。他怎麼這樣來對待犯了錯誤的她?難到他還不知道下午所發生的事情嗎?
“月兒,別這樣。”江白俊的雙手輕輕覆在茹月兒的肩頭,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的布料,給她傳遞著微微的暖意。茹月兒動了動,卻沒有再繼續掙紮。
“月兒,下午的事,你別介意……多吉他還太年輕,所以比較莽撞。”江白俊繼續說道。
茹月兒猛地抬頭,吃驚地看向江白俊,他居然已經知道了?!他居然還來安慰她?!他居然在為金多吉辯解?!
江白俊,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白俊歎息著把吃驚地瞪著自己看的茹月兒輕摟入懷:“月兒,我說過,隻要你在我的身邊就好。其他的一切,我都不會在意的。”
“可是,我會在意的。”茹月兒的聲音從他的懷裏悶悶地傳來。
“月兒,不要想太多了,就忘了它吧!”江白俊輕輕親了一下茹月兒頭頂的發絲後,放開她。
“來吃點粥吧!”江白俊伸手揭開碗蓋,把托盤裏的碗拿過來。碗裏煮得糯糯的大米粥飄出讓人饞涎欲滴香味。
像初到麗江時一樣,茹月兒剛想伸手接過碗,江白俊卻已經舀了一口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後遞就到她的嘴邊。那動作是那樣自然而然,仿佛他喂她吃東西像呼吸空氣一樣自然。
沒有像初來麗江時那樣吃驚地拒絕,茹月兒乖巧地張口嘴,一口一口地吃著江白俊喂的粥。
像對待嬰兒一樣細心地喂著茹月兒,江白俊墨黑的眼眸閃爍著幸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