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1 / 2)

林晶晶讀著這字裏行間洋溢著質樸的少年情懷的信,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夏平陽,他一直都是個與眾不同的男孩兒,他耿直善良,熱心向上,他的一生,都在為別人著想。

因為心裏承載的太多了,他才會時常忽視身邊人的感受。

林晶晶淚流滿麵,多年以後,她曾因為他的善良和質樸投入他的懷抱,也因為他對她的忽視和冷淡與他無端爭吵,與他各奔東西……

縣歌詠比賽的頭一天,林晶晶在母親的帶領下進了城。九十年代,這個小城與記憶中的沒有兩樣,沒有什麼工廠,也沒有高樓大廈,寥寥無幾的樓房區,最高的也隻有六層。

商店都在中央街附近,前後不到五百米,幾個參差不齊的室內商店和室外農貿市場,吸引著附近鄉下一年也難得進兩回的城鄉親父老。

為了省錢,方靜美在距離中央街遠一些的輔街找了個小旅店,與女兒兩個住下來,這裏的宿費是每天五元錢,包早餐。

早上,方靜美督促女兒吃得飽飽的,這樣,中午她們就可以晚兩個小時一些吃飯,和晚飯合並到一起吃。

晚飯時方靜美步行去農貿市場花五毛錢買兩個茶葉蛋,再花一元五角買一碗豆腐腦,回來後讓女兒就著從家裏帶來的饅頭和鹹菜吃。等看著女兒吃飽之後,她再把女兒剩下的一股腦兒打掃了。

林晶晶吃了半個饅頭,一個茶葉蛋,兩口豆腐腦,就說吃飽了,將剩下的飯推給母親。

“你再吃點兒!真的不吃了?不吃要是晚上餓了可沒有吃的了。”母親又催促她再三,直到確認她真的吃飽了,才把飯碗拿過去,兀自吃起來。

“其實,我都不怎麼餓呢。”母親邊吃邊嘀咕。

看著母親大口大口地嚼著饅頭,林晶晶的心狠狠地揪著。

她的母親一直就是這樣,所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先給她,她嘴上說不餓,不喜歡,不稀罕,那都是因為她不舍得在她自己身上花錢。

嫁給林柏鬆之後更是這樣,她把錢都用在丈夫和女兒身上,自己卻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每次都是林柏鬆讓幹事去給她買了衣服,她怕不穿了可惜,不得已才穿在身上。

“晶晶,你怎麼哭了?”母親盯著林晶晶的眼睛著急地問,“你是不是沒吃飽?想吃什麼媽給你去買。還是看好什麼東西想要了?你說媽給你看看去。”

“是、是剛才眼睛進沙子了。”林晶晶乘機抹掉眼睛上的淚水,又揉揉眼睛,“現在沒事兒了。”

傍晚,林晶晶說要出去走走,方靜美叮囑她不要走太遠,別走丟了。林晶晶說沒事的,她就在附近轉轉買點兒文具。

在旅店前台,她用公用電話撥通了夏平陽家裏的號碼。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你好,找哪位?”

“阿姨,我找夏平陽。”林晶晶猜測對方應該是夏平陽的媽媽。

“夏平陽去打球了,大概六點半鍾能回來。你是哪位?是他的同學嗎?你叫什麼名字?”

林晶晶知道夏平陽的家教很嚴格,夏媽媽的問題多也在情理之中。但她不想跟她多囉嗦,就說一句:“阿姨,那我以後再給他打電話吧。”便掛斷了。

夏平陽不在家,林晶晶多少有些失望,但她並沒打算就此放棄。

她知道,那時候的男孩子都願意打球,放了學之後也常都約到學校操場上去玩。

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林晶晶向縣一中走去。

縣一中距離她的住處隻有十五分鍾左右的路程,她快點兒走,十分鍾也能到。

縣一中,也是林晶晶後來讀中學的地方,那裏曾灑下她多少歡笑、多少汗水。

一中學校的大門永遠是敞開的,那時候還不流行所謂的封閉式教學,隻要是休息時間,誰都可以進校園裏遛彎兒、打球。

進了大門,繞過一座四層教學樓,前麵就是學校的操場。那裏有幾個木質籃球架子。

一群身穿運動衣的男孩子正在籃球場上追逐,在他們中,林晶晶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夏平陽。他時而奔跑,時而跳躍,時而穩健,時而爆發。

夕陽下,他像一匹健碩的駿馬,永遠朝氣蓬勃不知疲倦。

林晶晶看得癡迷。

一個籃球向她飛過來,她伸出手去,卻因為個子太小,被籃球從頭頂上飛躍過去。

籃球撞到她身後的教學樓上,又彈回來,滾落在她的腳下。

“喂,幫忙撿一下球!”一個大個子男孩兒朝她揮手。

“趙強你可真懶,讓個小孩兒幫忙撿球!”夏平陽一邊嘟囔,一邊從他身後跑出來。

夏平陽大步跑到正拾起籃球的林晶晶前,看到林晶晶,夏平陽吃驚得長大了嘴巴:“是你?”

“喂,夏平陽你磨蹭什麼呢,快把球扔回來,天都快黑了!”球場上的人等的不耐煩。

夏平陽從林晶晶手裏接過球,一隻手將其奮力一拋,那球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奔球場而去。籃球回去了,球場上的人再次熱熱鬧鬧地玩了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