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要不然我們長肚臍眼兒做什麼?”龐嵐還是很認真的樣子。
“那男人還有肚臍眼兒呢,你看過哪個男人生孩子的?”林晶晶反問她。
“那倒也是。”龐嵐撓撓頭,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出生時的情形,竟是一臉的嫌惡,“誒——那我以後可不要生孩子!”
“你以後會生個雙胞胎,還是龍鳳胎!”
“啊……林晶晶你胡說,我才不會呢!”龐嵐說著,就要去打林晶晶,林晶晶就一閃身躲開她,兩個人就繞著場院外圍的柴草垛跑起來。
兩個女孩子一路嬉笑打鬧,最後雙雙靠在一個柔軟的麥秸垛上氣喘籲籲。
此時,太陽西沉,不遠處場院上的人早已將自家糧食收起,各自回家做晚飯去了。那些糧食被在場院中央堆放一座座小山,為了不被雨水或是夜間的露水打濕,那些“小山”上還覆蓋了塑料布和用茅草編製毯子。
“龐蘭,天要黑了,咱倆也回家吧。”林晶晶對旁邊的龐嵐說。
“好。”龐嵐應了聲卻懶得沒動。
林晶晶也累了,她便也靠在那裏沒再說話。
“啊嗯……死鬼,你輕一點兒。”突然,一個女人呻吟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她們的耳朵。
兩個女孩子都愣住了,她們互望一眼,捂著嘴巴大氣不敢出。
“怎麼回事兒啊?”龐嵐小聲問林晶晶。
林晶晶用手比劃個“噓”的樣子,叫她不要出聲,再聽一會兒。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親親,我的心肝兒,咱倆這好容易有機會在一起,你還不讓俺痛快了?!”
女人嗔怪說:“就你猴急的,也不知道那倆丫頭片子走沒走遠呢?”
“哎呀,別疑神疑鬼的了,那倆崽子早就走了!”
男人的呼吸聲愈來愈重,女人的聲音愈來愈浪……
林晶晶來不及阻攔,好奇心強的龐嵐已經躡手躡腳地繞過麥秸垛,去找那兩個人了。
這時林晶晶已經聽出,那女人正是她家的鄰居,趙卓越的母親欒鳳英。男人的聲音她聽不出,但肯定不是趙大成就是了。
擔心毛手毛腳的龐嵐弄出狀況,林晶晶也跟了上去。
她們兩個所在的這個個麥秸垛後並排著還有一個麥秸垛,兩個麥秸垛的距離很近,中間形成一個“v”型的地界。這是一個後麵有麥秸垛遮擋、前麵有柴禾垛掩護的完美地界。
林晶晶和龐嵐借著夕陽的餘暉,趴在柴禾垛旁邊往裏麵看,就看到兩個糾纏在一起衣衫不整的男女。
畢竟是少兒不宜,林晶晶連忙將還趴在那裏往裏看的龐嵐拉了回來,對她悄聲比劃:“別看了,我們走吧。”
龐嵐固執地不肯離開:“不行,我得看看那男的是誰!”
“哎呀,走吧!”林晶晶用力拉住她。
“你別拽我啊,讓我再看一眼……”
“有人!”欒鳳英一聲驚呼。
“誰,是誰在那裏?!”男人厲聲喝道,同時,傳來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快跑!”林晶晶拉起龐嵐,兩個女孩子撒腿就跑。
身後的男人緊追不舍,林晶晶和龐嵐眼看就要跑出柴草垛,突然,一旁的柴禾垛後閃出一個高個兒男人的身影,兩個女孩子嚇得抱在了一起。
與其麵對麵,林晶晶和龐嵐終於認出,這個男人竟是村裏上個月剛搬來的外來戶一家中的男人,大人們都跟他叫鎖柱。
外來戶是那些後來本村居住、沒有戶口的黑戶。這些人大多靠著給一些土地大戶種地討生活,他們流動性大,今天住在這個村兒,過些日子不一定搬到哪個村兒去了。
近些年土地政策好,村裏又是地廣人稀,土地資源豐富,有些外來戶便拖家帶口,將家從幾千裏遠的老家搬來,在村子裏長住下來。
大多數外來戶都很本分,但總有一些外來戶,在村子裏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攪得村民雞犬不寧。外來戶還有個特點,就是都喜歡超生。你看哪戶家的孩子能一下帶出三個四個,從十幾歲到幾歲,再到繈褓裏裹著的好幾個的,就肯定是外來戶。
因為正兒八經的本村農民是要計劃生育的,外來戶因為在當地沒有戶口,流動性又大,對他們難以管束。他們隻要不怕養不起,想生多少個全憑個人喜歡。
“原來是你們兩個,說,你們剛才都看到啥了?”鎖柱一邊係褲帶,一邊虎著臉喝呼兩個女孩兒。
“我們、我們什麼也沒看見。”林晶晶將龐嵐擋在自己身後,對鎖柱說。
“沒看見?那你們跑什麼?”鎖柱懷疑地看著她們兩個。
林晶晶看到在他身後,欒鳳英正趴在柴禾垛後偷聽他們講話,是她露出來的花格襯衫將她暴露了。
“我們在玩兒呀,怎麼了,玩兒也不行嗎?這些柴禾垛又不是你們家的。”林晶晶叉著腰反駁他。
“咳咳!”欒鳳英在後麵咳嗽幾聲提醒鎖柱不能輕易放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