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他就是那次事故中被鋼筋砸傷的人。原來如此,林柏鬆正想安慰他,卻聽他說,他當年受傷,責任在林柏鬆,這次,他是來找林柏鬆要損失費的。
林柏鬆感到莫名其妙,說那次事故他確實在現場,可是他隻是帶幾個戰士恰好經過那裏去訓練場的,他並不負責那裏的工事,當時距離事故現場也好幾百米遠,怎麼就要對事故負責任呢?
那個人根本不聽他說話,他纏著林柏鬆不依不饒,就是要他掏錢,讓他賠損失費,要不然就去上麵高發他什麼的。
林柏鬆當時火兒就上來了,他說你愛上哪兒告哪兒告去,再不滾開小心老子不客氣了!
正說著,隻見,眼前寒光一閃。那個人手握一把匕首直撲他而來。
林柏鬆反應迅速,他迅速閃身,回身的功夫,整個人卻被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一個人硬生生給撞到了一邊。
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隻聽一個女人發出一聲尖叫。
林柏鬆這才看清楚,尖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莫小青。
莫小青在歹徒舉刀刺向林柏鬆的一瞬奮不顧身地衝上來,她用力推開林柏鬆,用身體擋住了歹徒的刀鋒。歹徒的刀子最終落在她的胳膊上,鮮血直流。
林柏鬆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將歹徒手裏的匕首踢飛,又縱身一躍,三下五除二,將慌裏慌張跑出數米的歹徒就地製服。
“你這個混蛋!”林柏鬆乒乓兩拳將他打了個烏眼青。
“林首長,別打了,別打了!”莫小青衝上來阻止他。
看到莫小青流血的胳膊,林柏鬆才停下手來。
“莫小青,走,我送你去醫院!”林柏鬆扭著歹徒對莫小青說。
“不用,我沒大事兒。”莫小青搖頭。
這時,林柏鬆扭著的歹徒突然嚷起來:“傻閨女,還啥沒大事兒啊,快點兒去醫院吧!”
“你給我閉嘴,你還嫌你惹的事兒不夠多嗎?!”莫小青對那個歹徒吼叫。
兩個人吼來吼去,把林柏鬆弄得莫名其妙,職業的敏感讓他覺察出此時非同一般。
他問莫小青:“小青,你認識這個人?”
莫小青支支吾吾,最後承認,那個人其實是她父親。
林柏鬆說,當時莫小青說什麼也不去醫院,非要拉著她爸去派出所,他爸當然不肯去,父女兩個就在那裏僵持著。
眼看莫小青胳膊上的血越流越多,林柏鬆實在看不下去了。加之考慮到自己並沒有被傷到,就上前勸說莫小青,這次就算了,放過她父親,去醫院療傷要緊。
莫小青也沒說什麼,扔下她父親,和林柏鬆一起來到縣醫院……
之後的事情,林晶晶都已經知道了。
林柏鬆跟林晶晶說,莫小青的父親莫永利因為那次事故受傷,從此失去勞動能力,成日遊手好閑,後來染上了賭癮。他之所以敲詐林柏鬆,估計又是輸光了錢,想弄些再去賭。
莫永利這樣,可苦了莫家娘兒幾個了,尤其是莫小青,她的工資是家裏唯一的收入來源。她比其她女孩子都成熟得早,立事早,因為她要幫她的母親分擔家庭重任。
林柏鬆說,他之前隻當莫小青是個陽光上進的青年,沒想到她還有這麼淒苦的命運。
林晶晶默默地聽著父親的講述,不得不承認,父親了解的夠多,這些,肯定都是莫小青自己對他說的。她為什麼要說這些,是父親主動問的嗎?不,一定是她精心設計,想要博得父親同情和憐憫的。
林晶晶基本上可以想到父親對她說這些的用意,雖然他沒有明確說,她也知道。
一方麵,父親想要她結束和莫小青敵對的態度,另一方麵,他想要她以莫小青這樣的青年人為榜樣,勇於逆境求生。
是否敵對,這不是別人說得算的,何況即便是表麵友好,還可以內心敵對。至於以莫小青為榜樣,可有些麻煩,想到父母為此可能會讓她去和莫小青結好……她便一陣膩煩。
“晶晶,怎麼樣,我的回答你還滿意吧?”林柏鬆低頭看著女兒,溫和地問。
林晶晶用力點點頭:“滿意,爸,謝謝你對我能直言不諱。”
“直言不諱?”林柏鬆笑了,“嗬嗬,小丫頭,語文學得不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也順便了解到了莫小青家裏的情況,林晶晶感覺自己對事情的掌控能力更強了。
白天她和夏平陽碰了一麵,她把和林柏鬆的談話內容講給夏平陽聽。
“平陽哥哥,你有何感想?”林晶晶問他。
“原來莫小青和莫小南的家庭這麼不幸。”夏平陽感慨。
“這些,莫小南一點兒沒跟你提起過嗎?”林晶晶不信,心想夏平陽和莫小南同學那麼久,莫小南又一直死纏著他,關於她家裏的情況,夏平陽多少總該知道一些吧。
夏平陽搖搖頭:“她沒對我說過,似乎也沒和其他同學提起過,我們都以為她的家庭很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