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語文老師打過電話,他什麼都告訴我了。你這樣做是作弊。”夏平陽說。
“我、我沒有作弊,我在作文中找到了錯別字,評卷的老師沒發現……”
“一個錯別字零點二分,你讓語文老師給你扣了一分。”
“那、那是為了給我警示,以後別犯這樣的錯誤。”
“不,那是因為你想讓我贏。”夏平陽咄咄逼人,他攥緊她的手指。
被夏平陽戳穿伎倆,林晶晶無奈地笑了,她安慰固執的夏平陽:“好了,就算我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呢?說明我們的學習還是旗鼓相當的。”
“那樣的話我就不能幫你完成願望了。”
“所以你今天特意趕過來,就是幫我完成願望的?”林晶晶反問他。
夏平陽點點頭,一臉神秘:“沒錯。”
“好吧,可是我根本就沒有你提過願望,你怎麼知道我的心願是什麼呢?”
“我當然知道。”夏平陽凝視她的眼睛,臉悄悄紅了一下,說,“你不就是想見……想讓我和你一起登山,對不對?”
林晶晶真希望他的前半句話能一字不落地說完,其實,那才是她的願望。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想見到他。然而,靦腆的他並沒有把話說完整,不過這對林晶晶來說已經夠了。
什麼樣的話語,能比他真真實實地站在她的麵前,更讓她滿足的呢?
兩個人手牽著手繼續登上,林晶晶調侃他:“可是我記得,你在電話裏跟我說,爬一次雪山,是你的願望呀?”
“我很小的時候就有這樣想法了。”夏平陽回答,“所以說,今天不僅我實現了你的願望,你也實現了我的。”
前麵趙卓越他們已經到了山頂,他們站在山頂對他們揮手歡呼。
“天哪,他們都到山頂了!”林晶晶一聲低呼。
夏平陽攥緊她的手:“走,我們也上去!”
山上的景色可真美啊,到處都是雪白雪白的,除了雪還是雪。雪覆蓋了泥土,樹木,整個世界裹在它的潔白裏,看不到一絲汙垢。
孩子們蹦跳著、歡呼著,涉雪奔向叢林深處。那裏的雪已經積攢了一個冬天,因為鮮有人涉入,雪層幹淨又厚實。魏強走在前麵,他叫大家小心,男生都照顧好身邊的女生,說這裏的雪深處可能有好幾米,弄不好會陷入其中。
其實不用魏強說,林晶晶也了解,山裏的雪就是這樣。雪被山風吹過,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層,表麵上四處都是一樣的平整,而弄不好,哪裏就覆蓋著深坑陷阱。
林晶晶和徐小草的個子都很矮,每一步走下去,雪都會沒到她們膝蓋上麵,所以走起路來最吃力。
龐嵐個子倒是高一些,體力也好,但比起男生來她還是遜色一些。
孩子們自動分成幾組,相互照應,魏強和徐小草一起,趙卓越、唐一墨和龐嵐一起,夏平陽和林晶晶一起。這樣,男生照顧女生就比較方便了。
一路上,林晶晶感覺夏平陽有好幾次都幾乎把她抱起來,因為雪太深了,一不小心,她就會陷入雪中難以“自拔”。
但是此時,在困難麵前,誰都不叫苦,反而笑得更開心,也不冷了,也不累了,心情就像這裏的空氣一樣清新透徹。
終於找到一處被山風吹平的平地,大家站下來。
唐一墨說他們現在的樣子,倒像是紅軍長征途中爬雪山,趙卓越就扯著嗓子唱:“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錯啦,錯啦!”好多人一起說。
“什麼呀,你唱的是抗美援朝的,人家唐一墨說的是紅軍過雪山!”龐嵐白了趙卓越一眼。
趙卓越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那、那過雪山的歌俺也不會啊,龐嵐你會你起個頭,大家一起唱。”
“我……我也不會呀。”龐嵐眼睛在一群人中掃過。
她看到的人都搖頭,說不會唱。唐一墨說:“林晶晶,你以前不是當過文藝委員嗎?你應該會唱吧?”
林晶晶說:“我隻記得後麵的詞兒,前麵的需要有人給我起個頭兒。”
夏平陽一隻手落在她肩上,林晶晶回頭望向他,隻見他投給她陽光一笑,輕啟薄唇,悠揚的旋律從他口中輕輕彈出:“雪皚皚,野茫茫……”
林晶晶笑了,和著他的節拍,也跟著唱起來:“高原寒,炊斷糧。紅軍都是鋼鐵漢,千錘百煉不怕難。雪山低頭迎遠客,草毯泥氈紮營盤。風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饑誌越堅。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於天……”
她們唱的過程中,其他人也跟著哼唱,所有人都熱血澎湃,仿佛他們正在重溫半個多世紀前,紅軍長征的偉大曆程。
山裏的路還很長,但是不能再前進了,因為再往裏走,怕遇到熊瞎子和野豬。在魏強的號召下,大家原路返回。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快得多,時間尚早,大家急於趕路,卻也步履如飛。
因為很多時候,他們不是在走,而是在滑。山坡不是很陡,找塊大樹皮坐上去,就可以順勢滑下去了。那感覺,可以他們小時候做滑梯要過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