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南一哆嗦，連忙把他口袋裏的錢掏出來，攥在手裏。
看到莫小南收回了錢，夏平陽轉過臉，冷冷她盯著她：“莫小南，我跟林晶晶是什麼關係，我就不用跟你多解釋了吧？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詆毀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走進校園。
“夏平陽，你別忘了去我姐那裏應聘！”莫小南在夏平陽身後提醒他。
望著夏平陽離去的背影，莫小南覺得這一次，她不但沒有生氣，心中反而一陣暢快。林晶晶有了新的追求者，如果她跟那個男孩子在一起了。夏平陽這裏，她豈不是又有了機會？
想到這裏，莫小南無聲地笑了。
夏平陽的腳恢複得很快，林晶晶陪他去醫務室複查，醫生說可以扔掉拐杖了，但平時還要多注意，不能做劇烈運動，但要進行有規律的康複訓練。
“林晶晶，你說得沒錯，莫小南的姐姐、姐夫果然在市裏開了建築公司。”夏平陽說。
“哦。”林晶晶一邊牽著夏平陽做康複訓練，一邊回答。
“莫小南說她姐開公司的大部分資金，都是從毛鳳偉的借貸公司弄來的。”夏平陽知道林晶晶一直希望知道莫小青的情況，越多越好。
他這樣告訴她，聽上去，有討好的意思。
“嗯。”
“晶晶，我覺得毛鳳偉的借貸公司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我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他有問題，那個公司又沒有經過國家注冊許可，沒有產業也沒有經營項目，憑什麼幾年內積累下那麼多財富？”
夏平陽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林晶晶在心裏為夏平陽的睿智點讚。她記得前世，有一種叫傳銷的行業，就是這樣的。他們非法經營，非法集資，沒有實體產業，隻靠虛無的宣傳，來博得人們的信任，進而聚集大量的非法資金獲利。
多少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就是沒有看出這其中隱匿的騙局。
毛鳳偉的公司，並不屬於傳銷的範疇，但也不是在法律許可的範圍內。也算是他生不逢時，剛進入二十一世紀，那些承認民間借貸的法律還沒有出台。
法律沒有出台，並不等於民間借貸不存在。林晶晶記得，九十年代中期以後，隨著金融改革的深化和金融監管的加強，民間信貸活動曾一度低迷，紛紛轉入地下。可能由於寶泉縣處地偏僻，毛鳳偉在九十年代末開始的地下借貸活動，並沒有受到金融監管的影響，生意一直做得如火如荼。
進入二十一世紀，民間借貸逐漸複蘇其規模呈現不斷上升的勢頭。這一時期，雖然國家沒有明確規定民間借貸的合法性，但也沒有明令禁止的趨勢。所以按毛鳳偉自己的話說，他是在鑽法律的空子。
林晶晶知道，二十一世紀，國家會陸續放開這方麵的政策，那時，正該毛鳳偉大展宏圖的時候。隻是，林晶晶不知道，他這個幸運兒，能不能一直堅持到好政策的到來？
由於由於民間借貸遊離於官方金融體製之外，長期以來得不到官方的重視，加上民間信貸具有自發性，缺乏外部約束，一旦發生資金鏈條斷裂事故，後果將不堪設想。
“對了，莫小南還說，她姐建築公司是市裏重點扶持項目。”夏平陽看著林晶晶說。
“是的，這個項目是我父親招商引資項目之一。”林晶晶鬱鬱地回答。
提到父親和毛鳳偉的這個項目，林晶晶心裏就煩，她明知父親與毛鳳偉、莫小青合作的危險性，卻無力也無法去說服他不去做。
因為這是本市的大方向，而父親林柏鬆做為市裏的重要領導人，他必須去做這件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除非他離開那個位子。
夏平陽觀察到林晶晶今天興致不高，想到昨天他和莫小南一起吃的那頓飯，便說：“晶晶，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林晶晶搖搖頭：“我不生你的氣，因為我知道，有些事，你可以處理好。”
“昨天我和莫小南在蒸餃店吃了午飯。”夏平陽說。
“是嗎？恰好我就在你們對麵。我在校門口遇到蘇秦，他拉我去吃水煮魚。”林晶晶說。
“是嗎，你最喜歡吃水煮魚了。”
“你看到我們了，你吃醋了對嗎？”林晶晶一臉壞笑。
“哪有的事。”夏平陽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是吃醋了，我都聞到酸溜溜的味道了。”林晶晶扶著他的肩頭，在他臉上誇張地嗅著。
“沒有，真沒有。”夏平陽靦腆地笑著……
大二上學期，林晶晶和夏平陽的大學生活穩定下來，他們也按照事先的約定，不再和家裏要錢，而是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林晶晶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不過她的家教課程不是計算機，而是聲樂。她的聲樂功底深厚，現在所學的計算機專業，遠不及它。